将半数的银子当做定金付了,贺舟一听这话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什么?你把一半的银子就这么花出去了。”
管家倒不觉得此举有何不妥:“驸马,这定金若是不交,商铺掌柜的也绝对不会进那么多的货,只需等上五到七日便可。”
管家说的信誓旦旦,可在贺舟看来别说五到七天,就是一到两天都会有变数。
当真是百密一疏啊!
李清如留意到贺舟神色异常,当即询问他可是有什么担忧。
此次采买的不过都是些防寒保暖的东西,并不怎么值钱。
不仅京城有,别处也有。
若不是他急着要把这些东西全都备好,李清如觉得完全可以在路上一点一点的将所需之物备齐。
从驸马的种种举动来看,他应该是打算计出万全。
将所担忧的方面全都安排好,确保万无一失,才敢踏上行程。
李清如理解贺舟的良苦用心后,突然对他生出了一丝敬意。
这驸马虽然体弱多病,护不了她的安全,但也以他的方式,让她能少一些麻烦。
“不过是一半的银钱,本公主还是能拿得出手,驸马就不要为此过多的担忧。”
“况且这一路上花钱如流水,如今只是花出去这么一点就痛心疾首,那后面的日子岂不是要天天以泪洗面。”
贺舟担心的可不是花钱,而是这五到七天里,太子会不会暗中安排人手,把他所需要的东西半路劫走。
到时候不仅钱没了,要的东西也没了。
见贺舟不答话,李清如有些生气。
“本公主刚才说的,驸马可都听见了。”
贺舟回过神来,刚要开口,就见翠珠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公主,不好了,太子来了。”
李清如一听太子来,怒拍桌案,震的桌上茶杯都倒了。
“他怎么会来,难道是来看本公主的笑话?”
翠珠低着头,不敢言语。
贺舟知晓太子迟此次前来,绝不简单。
都来了总该见一面,到底是兄妹,不宜弄得剑拔弩张。
“公主,既然太子来了,就见一见吧,经此一别,再见未有期。”
李清如深吸一口气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怒火。
若不是太子,她又怎么会被父皇发派到宁古塔受苦。
还以为驸马会为了她的事情绞尽脑汁,没想到这么快就不与她站在同一边。
“驸马驸马,你到底是本公主的人,还是太子的人呢?”
贺舟将桌上的茶杯放好,对翠珠说:“让太子稍后,驸马与公主,这就过去。”
李清如还没答应要见太子呢,贺舟就已经先替她做了安排。
这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难,贺舟便解释:“太子此次前来,是想要看我们的笑话。”
“可我们怎么能如他的意,就算是要离京前往那宁古塔,也要走的风风光光。”
“更何况,公主不要辜负陛下的良苦用心,只有远离京城纷争之地,我们才能得以保全。”
李清如攥紧了手,染着豆蔻的指甲嵌进了肉里,嘴唇崩成一条线嗡动着。
“既然他想看我的狼狈样,我偏不让他看到,去把我最爱的那一身衣裳找来,本公主绝不会让他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