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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粮草,却是百姓昼夜辛苦所得,我身为一州州侯,不能擅自……”
李钩铃快被他气死:“你这个人!穆寒既都答应了你会加倍奉还,你又不是信不过他。眼下稍稍节衣缩食,即可换来年加倍奉还衣食无忧,对百姓百利而无一害啊!”
“更何况,穆寒还答应只要咱们出八十万石粮,洛州愿将西溪铁矿分我们一半。”
“西溪铁矿只与我乌恒一水之隔,多少年说实话我真眼红不已。如今好了,咱们今日起便可派人前去开采,船运方便直达郢都。”
“还有,若此次北征顺利,洛州还会长驱直上去仪州寻仇。仪州既为叛州,南越王府也会鼎力支援。如此一来都未必用得完我乌恒送去的八十万石粮草,而打下仪州土地咱们却可瓜分。如此一本万利之事,求都求不来,你是蒙了心肝么竟然推拒?”
她连珠炮一般,条理清晰陈述完全部利弊。
却见卫留夷脸色比适才还要煞白,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中一般,紧咬牙关。
半晌,他声音涩哑:“你觉得……我在乎?”
李钩铃差点被他气当场抽过去:“咱们乌恒平常不扩张就罢了,送上门的城池都不要?”
卫留夷没有说话。
他闭上双眼,想起那个带着淡淡血腥味的吻——
无数质疑、矛盾、暗恨、疯狂,在碰触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怀里的身躯,是温热的、鲜活的。他的阿寒还活着,只是片刻碰触,就让人心安。似乎这几个月来他也跟着他一起被埋葬心从冰冷的地下被挖出来,碰触到了一丝阳光,逐渐回暖。
那时候,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想在乎了。
乌恒不管了,什么也不管,跟他携手浪迹天涯。
可短暂的温暖后,曾经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人,不肯再要他的爱了。
……
两日后,第一批粮草从水陆由乌恒船只运来安沐。
书锦锦:“哇!”
十余日的整备,洛州从上至下齐心协力,拆东墙补西墙通力合作,总算是收拾出来十万装备整齐的正规军,只待开拔。
唯一令人最担忧的事,便是粮草供给不足。如今也被月华城主给解决了,洛州上下士气高涨。
跟着粮草船一起来的,是红衣将军阿铃本人。
书锦锦见到她很高兴,只是看见她身边的乌恒少主,又没那么高兴了。
阳光下,李钩铃红衣飒爽,一脸明亮抱拳道:
“月华城主,阿铃仰慕月华城主战绩已久,特带麾下骁骑营前来助战,也想趁此机会在月华城主身边观摩战法,如今洛州乌恒结盟亲如一家,望城主应允!”
她这边倒是明人不说暗话、意气风发,身边的乌恒侯却显得憔悴不济、默然不语。
李钩铃偷掐了他一下:“前些日子我们少主在洛州时有所误会,一时昏头,措辞有失、多有得罪。这几日来少主也多有自责,望月华城主看他不辞辛劳运送粮草,且瘦了那么多的份上……”
“留夷,”她一边说着,一边压低声音,“你说话啊!”
“……”
卫留夷垂眸沉默,还是慕广寒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