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
宋孝直见晋王一脸惊愕,还以为哪里出了错,变得不自信起来。
陈初却下意识转头,看向了韩世忠。只见这老光棍微微张着嘴,盯着人家一瞬不瞬。
“哈哈哈,这便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么?”
陈初大笑之后,说了一句众人都听不懂的话。
夜,亥时。
小秦淮河畔的夜生活刚刚进入高潮,而陈初已带着铁胆、韩世忠离了凌波舫。
上船时,陈初主动牵了铁胆的手。
下船后,陈初再次拉上了铁胆的手。
初春夜风,清爽迷人,河畔老柳,迎风展枝。
走在人群中,两人像是普通人家‘人约黄昏后’的小情人,却因为两人高于大多数人的身高,频频引来注目。
能感到铁胆在努力适应和初哥儿的新关系,但依然紧张,被陈初握着的手,出了一层细汗。
陈初为缓解铁胆紧张情绪,忽笑道:“铁胆,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牵手是在何处么?”
习惯性低垂着头的铁胆闻言,侧头看了陈初一眼,低低道:“在朗山,清风岭,阜昌八年,三月二十三,夜里”
“咦?”陈初惊异的看了铁胆一眼,没想到这木呆呆憨妞竟记得这么清楚,不由打趣道:“原本我只道当年是我对铁胆单相思,原来你我是双向奔赴啊,不然铁胆怎会记得那般清楚?”
娃娃脸微红,铁胆又低了头,却道:“我我第一回见你,便觉着你生的好看,比身边兄弟叔伯都生的好看。”
那可不是,当年的逃户们一个个不修边幅,说他们是抠脚大汉都算是夸他们了,比起这帮糙汉,细皮嫩肉的初哥儿被衬托成大帅逼一点也不稀奇。
原本是和铁胆说笑,但人家回答的十分诚恳,反倒搞的陈初不知怎么说了。
陈初笑了笑,转头又看向了失魂落魄的韩世忠,明知故问道:“韩五哥,想甚呢?”
“啊?哦,我不饿,王爷不用管我。”
“。,谁问你饿不饿了?我问的是你在想甚。”
“属下在想。”
韩世忠回神后,一眼瞟见楚王和沈团长牵在一起的手,忙憨笑道:“属下在想,王爷和沈娘子郎才女貌,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咋也学会拍马屁了?”
陈初笑骂一句,忽道:“可是有中意的女子了?”
见楚王一脸的意味深长,韩世忠摸了摸脑袋,尴尬一笑,“甚都瞒不住王爷方才我见了那梁娘子,只觉浑身发麻,心儿跳的厉害,也不知是怎回事。”
“哈哈,韩五哥这是发春了。既如此,你方才怎不留下啊?”
陈初又问,韩世忠却道:“今夜该属下值守了。”
“今晚我让焦屠代你值守,你去吧。”
见楚王并未因他相中一个风尘女而不满,反倒给予了支持,韩世忠不由大乐,朝陈初一抱拳,便转身朝凌波舫折了回去。
“等等~”
韩世忠刚走出几步,又被喊住,回头一看,却见陈初从怀中摸出一沓货票递了过来,“梁娘子若愿意,你便帮她赎身吧,五哥三十多岁的人了,也该有个家了。”
韩世忠怔了几息,忽而鼻头一酸。他在刘叔平手下从军多年,十多年里冲锋陷阵,大小经历数十战,身上刀箭伤十几处,也不过混了个小小营正。
可跟着楚王才几个月,便做一路大军统帅,更被委任了在扬州编练新军的职司。
但这些只是其一,楚王待他如兄长一般的敬重和爱惜,才是韩世忠最珍视的。
便如此时那句‘五哥该有个家了’。
韩世忠从不矫情,上前两步接了初哥儿递来的货票,抽了抽鼻子咧嘴笑道:“王爷,我平日花钱大手大脚,一时半刻可还不上您”
“就该找个女人管管你,整日吃酒赌钱,能攒下钱来才怪了。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