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流瞧一眼戏谑的阿韶,哼着躺回去道:“懒得跟你计较!”
“说得我很想跟你计较一样!”蝉衣反唇相讥道,“公子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我敬着你放着京城安稳日子不过,主动请缨来保护公子,来洪源郡的路上便一直忍着你,原想着你念叨个十天半月也就算了,没承想你竟如街头巷尾那些妇人,婆婆妈妈起来,没完没了!”
世人不知陈国公府有个七小姐,也不知她是女扮男装,只当她是陈国公府小一辈仅存之人。她也知道他这样婆婆妈妈是不知情由,着恼陈韶不顾陈国公府的将来,不听人劝的非要跑到离京遥远的洪源郡,置自己于险地,但他说话实在难听,她已经一忍再忍,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今天非要让他知道,她蝉衣也有脾气!
李天流猛然坐起来,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道:“我婆婆妈妈?”
蝉衣大声道:“对,你就是!”
李天流看向陈韶。
陈韶看着别处,但嘴角的笑出卖了她。
李天流气到了,从树上跳下来,他再次指着自己道:“我婆婆妈妈?”
蝉衣扬着脸:“你再问一百遍,你也婆婆妈妈!”
李天流看两眼陈韶,又看两眼她,转身走了。走出乘风院的大门,他一拳捶到旁边半丈来高充做假山的石头上,石头应声而碎。捡起块碎石,他回头看向蝉衣。
蝉衣冷着脸提醒:“那块石头多少钱,李小将军回头记得补上。”
李天流气笑了,将碎石扔到一边,凉幽幽道:“我就不补,看你能奈我何!”
蝉衣快步追出去,看他已经不见了影儿,只好朝他院子门口站着的几个羽林卫道:“赶紧叫人来把这里收拾了,敢不收拾,我全扔你们院子去!”
几个羽林卫笑说着‘蝉衣姑娘威武’的话,老老实实过来将碎石都捡着扔到草坪去了。
申时刚过不到两刻钟,陶明他们就来了。
陈韶在二堂接见了他们。
陶明与昨日在陶家庄找他的四个同窗许显民、孙棋、张立夫、马永明站成一排,他们身后,各跟着五个人,这些人跟他们一样,都是太学里的同窗。
三十人的高矮胖瘦不同,但精神面貌出奇的一致:神色亢奋,眼神明亮,似晨时的太阳,充满着蓬勃的朝气。
陈韶暗自点一点头后,在案台前坐下来,目光落到陶明几人身上:“看来你们已经做好选择了。”
陶明几人止不住兴奋地揖礼道:“请大人吩咐!”
其余人也有样学样地揖着手,同声道:“请大人吩咐!”
“不着急。”陈韶笑了一下,温和地让他们先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之后,才问跟着他们来的二十五人,“是什么情况,陶明他们都跟你们说过了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应着说过了。
“虽然说过了,我还是要重申一遍。”陈韶缓缓道,“钱、粮、马我都会给你们准备好,但搜村、搜山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也无论你们是对是错,都不可与百姓起争执。实在气不过,可在回来的时候同我说。总之,一旦与百姓起了争执,就自己退出队伍,不要心存侥幸。能做到就留下来,不能做到,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没有人走。
只是有人问:“不管谁对谁错,我们都可以忍。只是一样,如果对方仗着人多要动手,我们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