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被带进来的,是个苍老的女人。
“顾临风不救我女儿,我女儿才十七岁,还和他……唉!我这个当妈的都不知道怎么说!我女儿突然得了急病,送进医院,我以为有救了,谁知道他连手都不肯伸!我给他送去了红包,他都不要!”
“你们不知道有多痛苦!我的女儿,才这么年轻!”
这个女儿的母亲坐在那儿,眼睛红红的,眼中充满了委屈与愤怒。
“顾临风根本不懂人情,他不救人,就是冷血!他什么都不缺,偏偏不把人的命当命!”
“他这是谋杀!”
这几个病人家属的陈述,虽然语气愤怒,却也带着无尽的痛苦。
每个人的痛苦都让他们的动作更加激烈,语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懑和哀伤。
警督默默听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记录本。
他了解,眼前这些人的愤怒,虽带着暴力与仇恨,但更深处隐藏的是一种无法解开的无力感——
那种对生死的恐惧,对命运的无力感,所有这些人都以为能买到一线生机,结果却被无情的拒绝。
屋子里,几乎所有人都沉默了。
某些病人家属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其他人,似乎在寻求同情的目光,他们在纷纷低语、交换着看法。
“顾医生实在是太冷了。”
一名男家属小声说,眼中充满了疑惑。
“不是说医生是为了救命吗?他怎么能这样?”
“他的做法真的让人寒心。人家求了那么多次,他不愿意救,难道就因为没有足够的钱?”
“不是的吧,可能是有其他原因……没准就是那种,喜欢看别人求他的变态呢。”
顾临风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华星医院的外科副主任,惹来了不少目光。
很多病人家属不知道真相,却因为这些人表现出的悲惨,赚取了足够多的同情心。
旁边的孙志亮的妻子低声插话,声音很轻,但足够让旁边的人听见。
“顾医生虽然脾气不好,但其实很多人都喜欢他,他的医术其实很好。”
她顿了顿,看了看周围不满的目光,神情复杂。
“但是……他确实没有办法……顾医生也有自己的原则。”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是不敢再多说。
“你觉得他有原则?”另一个病人家属不屑地反驳道,“你就是太看得起他了!”
“你看看,他见死不救!这么多人都因他而死!”
孙志亮的妻子顿时不再说话,低着头,目光沉了下来。
她想说出真相,但这么多人在这里,一个护士长,不应该说那些。
警督的记录本上写满了字。
直到这时,他终于缓缓地抬头,看向这些病人家属,沉声道。
“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接下来会进行进一步调查。你们的诉求,我们会依法处理。事情虽然复杂,但相信这会有一个公正的结果。”
沉默片刻,他补充一句:“我会上报,事出有因,或许能减轻你们的惩罚。”
“真的吗?”
“真的吗?警督先生,太好了……”
他们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互相交换视线。
那些医闹的人不是不怕警察,而是在事前就讨论过这个问题。
龙国虽然是法治社会,却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