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心。
这三字是如蛆附骨的咒,让司铭怔怔失了神。
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久到他以为时过境迁,当初的痛感会随着漫长岁月逐渐消失。
但其实,并没有。
一时间,他仿佛被那段记忆拽回许久以前。
许久以前,金戈铁马,烽火狼烟。
猩红的记忆里,唯独一抹洁雅的身影是缠绵在他心底的牵挂。
而今,那牵挂早已消散在忘川河上,永远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他只能任由瞳眸里浓稠的情绪肆意、泛滥……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样,千澈心知触犯。
“阿司,对不起……我错了。”垂下脑袋,满脸的自责。
“不过是个名字,有何提不得的。”司铭勉强笑笑,神色里根本掩藏不住。
他竟也有故作洒脱的时候。
千澈来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望住他的面皮,“那我说得可对?”
当初霍如心跳入忘川,恰逢两岸妖花盛开,所剩残魂恰巧养了哪朵花妖也是不无可能的。
那之后又过数百年,繁玥自幽冥之地来,成为众所周知的、司命星君的仙使。
……说是冲着司铭来都不为过。
“他到底想做什么?”千澈勘不破,担心这家伙长久的呆在阿司身边,成为祸根隐患。
池渊就曾他的鼓动下和他一起兴风作浪,这样的事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千澈越想越担心,却见司铭闲闲的喝了一口热茶后,准备投入到年后的工作中去。
那顷刻恢复从容淡定的面瘫状态,许多年神仙不是白当的,心态就是好!
“阿司!”千澈抓住他执笔的手腕,非要他告诉他。
繁玥的目的。
司铭朝着书房外的方向望了一眼,淡淡笑了,“约莫心有不甘吧。”
千澈愣了愣,纯邪的瞳眸里满是古怪。
转瞬,他好像明白过来了。
“倘若繁玥在修炼时汲取了霍如心的残魂,因故有她在人间时部分的感情和记忆,可要说到不甘……他凭什么?”
不知书房外的繁玥有没有听到千澈这正义感爆棚的愤怒,书房内,司铭是被震得耳朵结实的疼了一下。
“就为这?不行,我不能由得他为所欲为!”千澈挽起袖子,这就要出去找繁玥打一架。
不对,是单方面暴揍!
司铭将他拉住,“罢了,他无非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感情。”
千澈又是一愣,转过头来,“啥意思?”
怎么忽然就跳跃到感情问题了?
司铭:“池渊告诉我的。”
千澈眨眨眼,依然不知道池渊在何时何地向阿司坦白从宽。
且当城南土地爷回头是岸……
“池渊说,繁玥认为我是个无情无义之辈,执意做我的仙使,为的是在我身边寻找机会。”实则司铭早就察觉繁玥的种种异动,按着未表,也是想弄个明白。
千澈到底是很单纯的,“什么机会?你能不能一次说清楚,简单点!”
司铭松开拦住他的手,靠入椅中,“简单的说就是想知道我会不会对谁动情,会不会因此露出破绽,像个人一样。”
像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