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陆家就来人说你母亲不好了,大出血。我赶紧过去,大夫都已经来了,你祖父母还有你父亲急得团团乱转。
“中间那些就不说了。后来弥留之际,你母亲是哭着指着你父亲大骂,说他禽兽之心,人尽可妻,还抽出枕头底下一封信甩到他脸上。”
说到这里程夫人脸上已有了怨气:“那信是齐如兰写的,那信上说什么?说在陆家时已与你父亲有染,搬出去了也没停止!她还怀了你父亲的骨肉,她让你母亲成全她,让她入府为妾!
“而且从信上来看,那信还是当日早上送来的!”
“什么?!”
陆珈惊愕得站了起来。“她跟我爹有过孩子?”
“当然,这孩子没生下来。”程夫人忙安抚,“你母亲一场发作后就晕过去了,后来就不好了。
“当我们得知你父亲竟然——总之再后来你舅舅在城门下找到了这企图出城的齐如兰,忍不住动了点手,这贱人就倒地不起,据说肚子孩子也没了。”
程夫人说到此处已咬起了牙:“你说你母亲那么刚烈的一个人,本与你父亲恩恩爱爱,而且他们成亲才刚一年哪!她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你母亲本在生产时元气受损,后来血崩过世,大夫说是病逝,我们都认了。只当是那齐家不做人。
“但你方才说蒋氏暗指此事严家手脚不干净,那要算起来,你母亲的死就只能是这齐如兰气的了!
“那这齐家,也十有八九就是严家人指使的了!”
陆珈心底里翻出了惊涛骇浪,程夫人的推测每一个字都紧扣了她的心思!
陆阶从来没跟她说过与程文惠是怎么生份的,她也一直以为恐怕是因为朝堂之事,或者积年旧怨。
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明白怎么回事。
也总算知道这“兰”是怎么来的了。
一个产后女子为何要坐三个月的大月子?自然是因为生产时就伤了身啊!
就在这一脚踏入鬼门关的当口,从前当作好友的女子突然闯过来说与她丈夫有染,还怀了身孕,还要她成全!这跟拿刀戳她的心有什么区别?
严家这一招使得阴啊!
“这事我得告诉一声你舅舅!”
程夫人说完也气的坐不住。
陆珈忙把她拉住:“舅母不急,此事我还待确认。舅舅若是听了这些,恐怕得惹出事端来。”
程夫人一听想到丈夫的性子,立时也冷静了几分。
她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陆珈沉气片刻,说道:“既然严家有插手,那这笔账总是抹不开去的。”
程夫人目有忧色:“可严家手腕那么厉害,你可别干傻事!”
“不会的。”陆珈说完看了眼门外天色,再问了一句:“对了,那齐家人还能找到吗?”
程夫人目光迷茫:“十多年了,怕是难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