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王文叙喃喃着有辱斯文,转身不再搭理许继先。
“先生,这首诗哪里有辱斯文了,分明是好诗,你再看看,这可是人间大道。”许继先哼哼两声,嘀咕着先生居然看懂了,怕不是早有老树逢春的好事。
王文叙只当没听见,浑身发抖来到向远面前:“你,你……的诗呢?”
牙关打颤,眉宇狰狞,杀气腾腾,戾气满满,哪有之前的文人风骨。
不好,被他攒了怒气值。
向远心头一突,不敢招惹,恭敬呈上自己的‘作品’,开口就是免责声明:“学生向远,父母早丧,家境贫寒,没读过多少书,更不懂作诗,不敢牵强附会,这首诗是听一长者所作,应景借来一用。”
《悯农》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字迹倒也工整,这首诗简单朴实,朗朗上口,劝人珍惜粮食,不好也不坏,尚可。”王文叙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笑容,半堂课没白讲,至少向远听进去了。
先生你再看看,这首诗可不一般,和那俩结石不一样,是诗词王冠上的明珠,足以传诵千古的那种。
向远眨了眨眼,他不怀疑王文叙的文学功底,只当对方被萧许气到失了智,一时没看出这首诗的妙处。
“我问你,作诗的长者姓甚名谁?”
“呃,学生记不清了,他好像自称李绅,也可能是别的名字。”向远不敢把话说尽。
“你倒是谦虚,借他人之名写诗。”王文叙看了向远一眼,收了试卷走向讲台。
真不是谦虚,确实是李绅。
向远松了一口气,听王文叙话里的意思,此界并无妙手得到这篇文章,他的免责声明被当成了自谦之言。
小脸一红,只觉羞耻。
羞耻的同时,窃喜是自己原创。
他默默告诫自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可不敢占先贤们的便宜,做这投机倒把的勾当,以后再也不‘写诗’了。
向远缓缓坐下,这一关算是过了。
另一边,王文叙在课桌间穿梭,点评一众学子的诗句,不知怎么地,感觉学生们大失水准,远不如往日伶俐。
便是强行写愁也不该如此!
“怪哉……”
正疑惑着,脑海中闪过悯农的诗句,短短二十个字,细细品味,说不出有什么好,但就是好,特别好。
越琢磨越有味道,越琢磨越有深度,生动形象,真挚深沉,另有同情和愤怒两种声音,岂是佳作那么简单。
寥寥几笔,可传千古!
珠玉在前,余者皆是瓦石鱼目,学子们今日的表现自然大失水准。
王文叙不可思议看着向远,小小少年哪来这份深厚底蕴,真是抄的?
可李绅是谁,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从未见过此人诗集,便是事迹也未曾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