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写了首《初春汉中漾舟》送给爱人:羊公岘山下,神女汉皋曲。
雪罢冰复开,春潭千丈绿。
轻舟恣来往,探玩无厌足。
波影摇妓钗,沙光逐人目。
倾杯鱼鸟醉,联句莺花续。
良会难再逢,日入须秉烛。
如果不看出身,他俩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孟浩然很清楚,他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了韩襄客。
“襄客,我那火一般炽热的爱,你能体会到吗?”
“浩然,我体会得到,可你能娶我吗?”
……
孟浩然第二次陷入了纠结。娶个风尘女子为妻,怎么向家里交代呢?
纠结之余,他想到一条计策。
他必须要迎娶意中人,又不能让老爷子知道意中人的出身。
不管怎么样,都要先娶过来再说。
娶亲第一步,找媒人提亲。
孟浩然找到了与父亲有深交的前辈桓子,桓子常年潜心研习儒学,却不是个食古不化的腐儒。他听了孟浩然和韩襄客的爱情故事,内心很是感动,愿意帮孟浩然隐瞒韩襄客的身世,替孟浩然做媒。
很快,桓子就来到孟家,向孟老爷子提起小孟的婚事。
孟老爷子问:“小儿的婚姻可大意不得啊,这女子家境可好?人品如何?”
桓子故意避而不谈女方的出身:“家境殷实,文采出众,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而且琴棋书画、唱歌跳舞样样精通,和小孟绝配。”
孟老爷子很欣慰:“既然如此,那就尽快下聘礼吧!”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孟浩然写了一首《送桓子之郢成礼》:闻君驰彩骑,躞蹀指南荆。
为结潘杨好,言过鄢郢城。
摽梅诗有赠,羔雁礼将行。
今夜神仙女,应来感梦情。
聘礼下了,婚期也定了,麻烦也随即来了。
纸毕竟包不住火,韩襄客的出身最终还是被孟老爷子知晓了。他拍着桌子痛骂孟浩然:“好啊,你小子翅膀硬了,弃考我能容你,你娶个青楼女子过门,我哪能容你?!”
“父亲,襄客不是青楼女子,她就是个歌女。”孟浩然有点惶恐。
“亏你还有脸说,歌女难道不是风尘女子!纳贱籍女子为妾尚且不光彩,你竟然三书六礼地娶回来当媳妇!你把我孟家的名声和家风都败光了,逆子啊!我怎么生出这么个逆子!”
孟浩然跪在地上继续哀求:“父亲大人,您就批准吧!当初下聘礼的时候,您不是没有任何意见吗?桓叔不是已经跟您说得很清楚了吗?”
孟老爷子怒目圆睁:“桓子这个滑头,枉他还自称饱读圣贤书!老东西,我要跟他绝交!”
最后,孟老爷子骂累了,给孟浩然下了最后通牒:“去郢州退婚,否则别想再进家门!”
孟浩然灰头土脸地来到韩襄客家,又被韩襄客的母亲批评了一顿:“年轻人,退婚是不可能退婚了,小女已有孕在身了!唉!你们这些年轻人思想也太超前了,自己做的事可要负起责任啊!若是退了婚,日后小女的脸还往哪儿放?”
孟浩然一咬牙,就在韩家把婚事给办了,然后惶恐地回到襄阳。
“父亲大人,婚事已在郢州办了,襄客又有了身孕,再说她早就从歌坛隐退了,您就答应让她过门吧!”
“你这个逆子!”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倒在地。
三
孟老爷子被叛逆的儿子气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