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拉下唇瓣上的手,顺势加大力道,把人拉到怀中,凑在她耳边低声道:“莞莞在床榻上可是欢喜得紧的。”
谢宁莞耳畔的那抹红更深了,把整串糖葫芦都塞到谢琰的嘴里,扬起幽怨的小眼神,瞪着他不说话。
吃下嘴里的一颗糖葫芦后,谢琰俯下身,啄了啄谢宁莞的唇瓣,直到将她的唇瓣也沾上糖渍,他肯退开。
“莞莞既不让本王唤娘子,那便陪本王找老妪说说理去。”
谢宁莞听得一头雾水,没能理解谢琰话中的意思,蹙眉正要问,谢琰就笑着解释道:“那老妪都能唤莞莞小娘子,怎生为夫不可!”这下她是听出来了,原是谢琰吃味了,还是与那一介妇人。
谢宁莞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道:“不去不去,王爷要去自个去,我可不去!”
她这会只想找处地方坐一坐,走了好一会,脚底已然有些酸软了。
谢琰瞧见不远处就是一品楼了,念着午膳时辰也要到了,刮了刮谢宁莞的鼻梁,轻笑道:“那莞莞可还要吃糖葫芦?”
谢宁莞望了眼手中吃剩的糖葫芦,乖巧地点点头。
“那为夫将莞莞少了的糖葫芦补上。”说罢,指节下移,揉了揉谢宁莞脸颊上的软肉,“莞莞且先在这儿等着为夫。”
谢宁莞在路道中百般无聊地站着,望着人来人往的街景,心里平静了许多。
一阵风拂过,掀起了她一袭烟紫色的百花裙,裙摆随风飘起,腰间的环佩碰撞在一起,发出叮铛的声响。
谢宁莞低下头,率先引入眼帘的是那失而复得的仙鹤玉玦,看着玉玦不知何时沾上了点点糖渍,她抽出手帕想要擦掉,忽而,身子一重,肩头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一阵天旋地转,谢宁莞整个人被撞得转了个方向,与此同时,啪的一声,一道清脆的声响传入她的耳中。
谢宁莞从晕眩中回过神来,看到地上碎成两瓣的玉玦,宛如晴天霹雳,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缓缓蹲下身子,颤着手拾起玉玦,锐利的玉齿划过她手心还未痊愈的伤疤,不消片刻,血珠便滲了出来。
血渍盖住了糖渍沾在玉玦上,通体发白的玉玦霎时间成了一块血玉,刺红谢宁莞的双眼。
玉玦碎了,她的心便也碎了,可碎了尚且还能再修补,但她的血已然与玉玦融为了一体,不只是单纯地染上了污渍,而是永远地污了,回不到原状了。
手心上的痛叫她如梦初醒,玉玦尚且如此,那未她与谢琰之间怕也是如此。
既是污了皇家的尊严,也是脏了大辽的血脉。
苏慕卿有一句话说得真当没错,他们这般无媒苟合,既是谢氏的耻辱,也是大辽的耻辱。
玉玦的破碎也许并非是天意,而是一个警示。
忽而双腿酸软,她跌坐在地,手上的玉玦再次被抖落,可好在并未碎裂。
只是谢宁莞却失去了拾起它的勇气,它三番四次地逃脱她手,也许压根就没有失而复得,而是从一开始她便失去了再拥有它的资格。
她抬首望着人头攒动,淡漠从她身侧走过的每一个人,忍不着嗤笑,“一切,都是天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