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读书小说

第一百三十二章 故事（第1页）

“造……造反！”

珠儿的声音被惊讶的一抖，看着陆嬷嬷的眼睛里充斥了这个年龄小姑娘的惶恐，片刻后稍微平静下心绪，原本弹直了的身子又重新松了下去。

只是现在，也刻意放低了声音生怕自己说的大声了些，引起来其他的麻烦。

毕竟这样的话题太敏感，一不小心，就是砍头的罪过。

珠儿还环顾了下左右，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喘气的活人之后，才放下心来。

“嬷嬷，您说的这个造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萧家当年怎么会牵扯进造反的事情里，还影响这么大，差点全府都变得萧条了…？难道是萧家当年支持了哪位？”

陆嬷嬷摇了摇头，珠儿虽然也算得上对这些东西有几分了解，但到底对多年以前的事情不太清楚，

“怎么可能是直接参与支持，那样的话，萧家也都早该消失了，无非是沾亲带故，牵连的罪名罢了。”

珠儿听到这里，想起了那个已经消失的莫家，脸上又古怪了起来。

“难道，萧老夫人的母族，那个莫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零落到现在，再没有半点动静了吗？”

她并非无端猜疑，但事情极有可能正是如此，毕竟萧老夫人为什么当权，莫家又是为什么销声匿迹，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分割的关系，

而这份关系，也正是跟陆嬷嬷刚刚所说的造反，有着难以磨灭的纠缠。

“你猜的没错，莫家的确卷了进去，当时的造反之事，虽说没有真的成功，但当时的陛下勃然大怒，天子一怒，横尸百万，流血漂橹，当时死伤惨重，陛下对此大为恼怒，一点情面都未曾留，但凡稍有涉及的苗头，半点都不犹豫，直接动手抹除。”

珠儿听的沉迷，虽然背后的故事惨痛太过，但毕竟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知情者慢慢淡出视线，这些陈年旧事，除了些当年的经历者，也多少已经有些被埋藏下去的感觉。

“那，萧家莫家，又分别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竟然惹得一灭一萧条，他们都是真的有罪还是无辜被牵连呢？”

陆嬷嬷看着问出这个问题的珠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不那么绝对的话来讲述。

“这世界上没有多少非黑即白的事情，珠儿，他们作为一个个权谋之中纷乱的点，就已经是一场博弈之中，被搬弄的棋子也好，工具也罢，是非正义，还是有错没错，都已经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了，当时的那片杀戮之下，究竟又有没有存心清除的异己，没有涉足党争的无辜者存在，又有谁心里清楚呢？”

珠儿眼睛动了动，似乎并不是很能理解清楚。

陆嬷嬷叹了口气，还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若说无辜，这世上哪有人真的无辜，无非熙熙攘攘，皆为利往。胜者自然有粉饰黑白，妆点真相的权利，那些被埋葬的失败者，是没有嘴巴给他们发声的。其中也许的确有无辜者吧，没有站队，没有支持谁，也没有……看清事态的严重性。”

珠儿还是不懂，但她看得出陆嬷嬷脸上的无辜，于是贴近她两分，也没有顾及其他，像一个幼鸟一样依靠着，试图给情绪不太好的陆嬷嬷一点情感的支持。

“嬷嬷…您要是累了，就不说了。”

珠儿稚嫩的脸庞上带着一些心疼，她开始反省自己，为了一点好奇心，去逼迫一位老人回忆当初如此血腥残忍的故事，是否太过分了些。

陆嬷嬷摇了摇头，脸色看起来其实还好。

“这些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左右又不是什么揭开了就有大祸临头的绝密，只不过是时间长了，知道的人越来越少了而已。”

她看了眼珠儿担忧的样子，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知道你这丫头心好，讲给你听听也无妨事的，还能多听着些，多看着些，免得总是这么天真之后被人白白骗了去。”

珠儿皱眉不悦，刚想说些什么她才不是那样的笨蛋，就看着陆嬷嬷抿了一口茶水，接着开口了。

“所以，当初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不清楚，所谓参与的究竟是不是全都有罪，不清楚，甚至就连……造反本身是不是真的，也不好说。”

这句珠儿听懂了，五夫人以前也讲过，有些时候看见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就算有人说谁谁谁做了坏事，也要先排除这个人是不是被栽赃嫁祸的污蔑陷害了。

“但是天家威严不可蔑视，造反一词本来就是极为大的忌讳，而那位…殿下，也是身怀奇策，腹有锦绣的大才，虽然民心颇盛，但奈何到底是触及了皇家最大的逆鳞，自然是被处决了。”

珠儿眼睛眨巴眨巴，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先后，对这件事的始末有了点了解，但她还是有不明所以的地方，手掌根托着下巴，有些疑惑迷茫。

“那，跟咱们府上，莫家府上，又有什么牵扯呢？以至于造成后边那样的局面？”

“造反的那位殿下，就是那位锦瑟公主的亲弟弟，秦都郡主的亲舅舅……也正是因为如此，有这样一层血脉联系在，萧家满门噤若寒蝉，若非锦瑟公主以死明志，秦都郡主也亲自将封地与兵马上交，又自请去了偏郡的庵里清修祈福赎罪，恐怕也没那么好了结。”

“啊？！”

珠儿惊讶的合不拢嘴，声音暴露出了她的惊愕与不解。

“公主都死了？为什么，难道公主跟那位陛下就不是亲兄妹了吗，怎么会这么严重？”

陆嬷嬷幽远的看向了外边，虽然隔着墙与无数的重叠障碍，但珠儿就是觉得，陆嬷嬷在看望着那遥远宫墙之内的，那位锦瑟公主。

“是啊。锦瑟公主……同陛下，也是亲兄妹啊，怎么，怎么就。”

这位年纪并不算小的嬷嬷，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相当的风骨与仪态，就算现在过得碌碌无为又悄无声息，她也不曾放下过的一点谨慎与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