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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第2页)

关中老家农村的女人们真是聪明得不得了,有时候她们会想方设法,把榨了菜籽油的油渣和干辣椒磨成细面面,和盐掺在一起,蒸花卷时撒在面上,蒸出来的油渣面花卷和辣椒面花卷照样好吃,不仅增加了花卷品种,而且味道独特。

特别是在一个大家庭里,人多嘴杂,众口难调,逢年过节,娘和嫂子只有变换花样,多蒸几种花卷搭配着吃,才能满足每个人的不同口味。

包子

小时候,农村一年到头能吃几次花卷就不错了,吃包子就更是奢侈享受。那时候,包子和花卷属于美味干粮食品中的“阳春白雪”,层次高,只有逢年过节和家里待客才能吃到。

每年过年的时候,娘和嫂子一般要包一些猪肉包子,主要是一家人在大年三十和初一吃,还有春节期间家里待客的时候吃。还要包一部分油面包子、豆腐粉丝包子和蔬菜包子,供一家人在过年期间吃。

上述几种包子中,大肉包子最好吃,只是生产队每年就分配给各家各户五六斤猪肉,数量有限,不可能全部用来包包子。娘就想方设法地包一些油面包子吃,味道也不错。油面就是把猪板油化成油,掺进去一些炒面,搁上盐,拌匀,再把这种油面包进包子里。这种油面包子虽然没有大肉包子好吃,但毕竟是用大肉油调制的油面,就有一股浓浓的大肉味道在里头,也很好吃。也许我小时候吃惯了油面包子,至今想起油面包子,仍然有一种唇齿留香、回味无穷的感觉。还有豆腐粉丝包子、蔬菜包子也不错,每年过年的时候,生产队都会给家家户户分一些豆腐、粉丝,把豆腐切成碎块块,把粉丝切成碎段段,或者把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葱花、蒜苗切碎,分别加一些熟油进去,包出来的豆腐粉丝包子和蔬菜包子也好吃。

改革开放后,随着农村生活水平的提高,包子、花卷不再是逢年过节才能吃的稀罕物,已经成为庄户人日常生活中的常见美食。

煎饼

在我印象中,关中人喜欢吃的煎饼,算得上老百姓餐桌上一道名副其实的美食。每到麦黄季节,第一茬黄透了的小麦刚刚割倒,生产队就会组织人碾出一部分麦子来,分给各家各户一点新小麦,娘把它磨成面,给一家人摊煎饼吃。用新小麦面摊的煎饼,软软的、黄黄的,卷上青莹莹、白生生的豆芽菜,蘸上油泼辣子调和汤,咬一口,筋筋的、软软的,满口的麦香味,筋道、耐嚼,非常过瘾。

可能我从小吃惯了一锅面、搅团、糊汤这些稀稀糊糊的面食,在我的一生中,就喜欢吃一些软软的、筋筋的饼类食品,煎饼就成为我最喜欢吃的一种食物。小时候,每当我放学回家,一看到娘摊煎饼,就兴高采烈,激动不已,顾不上洗手洗脸,冲进厨房,卷起煎饼就往嘴里塞,一口气能吃四五个。

爱吃,就免不了留心观察。我发现,摊煎饼的工艺很简单。给面盆里舀上水,舀一碗面,往瓦盆里一边撒、一边搅,搅成一种稠一点的稀面水,撒进去一些葱花。等到锅烧热了,在锅底抹上一层薄薄的清油,用铁勺舀一勺面水,均匀地摊在锅底,摊薄、摊匀,只要火候好,一转眼就熟了,用两只手从锅底揭起来,翻过去,再摊一会儿,拿出来卷上菜就能吃。每一次家里摊煎饼,满厨房、满院子都是麦香味,让人闻着胃口大开。

韭菜饼

夏天到了,第一茬韭菜也到了收割季节,爹就会从自留地里割一笼笼韭菜回来,让娘给一家人摊韭菜饼吃。这时候的韭菜非常嫩,一掐直冒水。用嫩韭菜摊的韭菜饼,味道既爨又香。放学回家刚走到家门口,大老远就能闻到娘摊的韭菜饼味。没等爹和大哥、大嫂从地里干活回来,我就迫不及待、狼吞虎咽地吃上了韭菜饼,一块哪够,一口气能吃三四块。等爹和大哥从地里回来了,我已经吃饱了。

韭菜和其他蔬菜有些不一样,韭菜是一茬一茬地割、一茬一茬地长。割一茬,娘就给一家人摊一次韭菜饼吃。对于农村娃娃来说,那真是一个令人垂涎欲滴、难以忘怀的季节。

我当兵后每一次回家探亲,只要季节赶得上,娘都会给我烙韭菜饼吃。我发现老家农村烙的韭菜饼,和城里人烙的韭菜饼不太一样。城里人烙的韭菜饼是小圆饼,韭菜饼熟了不用切,拿起来就可以吃。农村的铁锅大,烙的韭菜饼也大,一个大大的、圆圆的韭菜饼烙熟了,放在案板上,需要用刀切成一个个的三角形。韭菜饼一旦切开,韭菜的香味就立马随着空气四处飘散,这时候厨房里香气四溢,全是韭菜饼的香爨味。还有,城里人烙韭菜饼,从节气上、选料上,没有农村那样讲究,烙出来的韭菜饼自然没有老家农村的韭菜饼那样香。

小时候,在我们家的餐桌上,娘和嫂子就这样经常变换着花样,隔三岔五地蒸馍馍、烙锅盔、蒸粑粑、蒸花卷、蒸包子、摊煎饼、烙韭菜饼,让家里的美味干粮食品花样繁多、品种齐全,折射出一个平常百姓家温馨而甜蜜的生活。

醋香悠悠

中午放学后,一出学校门,我就脱离了学生队伍,撒开腿朝家里跑去。早饭没吃好,到了第三节课肚子就咕咕咕地叫上了。我像个小土匪一样一脚踢开门,跌跌撞撞地朝着厨房跑去。

到了厨房门口才发现,娘在火棍上插了个铁铧犁,铧犁上搭了一块红布,放在了厨房门口。

“又要淋醋啦?”我问娘。

“瓜娃,都进十月了,该淋醋啦。再不淋醋,一家人一冬一春咋吃饭?”娘说。

是啊,醋是陕西关中农村最重要的调味品,关中人虽然不像山西人那样视醋如命,却也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离不开醋。在老家农村,庄户人吃菜少,饮食单调,面食寡淡,没有太多能提味的菜肴做搭配,自然顿顿吃饭离不开醋。

在关中农村,淋醋的技术含量很高,谁家要淋醋,除了要给灶王爷上香,还要在厨房门口摆上铧犁,搭块红布,目的是提醒外人:家里淋醋了,闲人免进。

乍一看,会觉得这种做法有点迷信,其实庄户人心里亮清着呢。这么做,有三层意思在里头:一是讨个吉利,让淋醋顺顺当当。二是辟邪,防止邪气入侵,坏了淋醋大事。还有一层意思,一般不好摆在明面上说,就是淋醋技术含量高,女人们尤其是刚刚结婚不久的年轻媳妇不自信,怕把醋做瞎了,摆上铧犁搭块红,目的是提醒外人,淋醋事大,闲人免扰。

“中午吃啥饭?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咕叫上了。”我站在厨房门口跟娘大声嚷嚷。

“大锅里头煮醋料,占着,后锅里散了点面浅汤,再吃点蒸馍馍,中午饭凑合凑合得了。”娘说。

“给我一碗。”嫂子盛了一碗面浅汤递给我。我转身要进厨房拿馍馍,娘把我拦住了。

“从今天开始你也不能进厨房。”娘说。

“为啥?”我问。

“你个碎土匪样子,一跑身后一阵风,土都让你带进来了。”娘转身从馍盆里抓了两个馍馍给我。

我蹴在房檐台一边吃饭,一边回想起娘和嫂子年复一年地踩曲淋醋的情景。

在关中农村,庄户人家里年年都要淋醋,淋醋的准备一般从农历八月十五前后就开始了。先是要踩曲、捂曲,就是把大麦用石磨磨碎,和麸皮掺在一起,倒在个蒲篮里,加上“酵母”,来回搅拌。搅匀了,拌好了,大哥取来农村踏胡基用的模子,把手和脚洗干净,嫂子把拌好的曲舀在胡基模里,大哥站在模子上用脚踩,把蒲篮里的曲踩成若干个“胡基”块块。在关中农村,这一道工序叫踩曲。

踩完曲,在房子里垫上一层干净麦草,把一块块“胡基”曲摆上去,捂上麻袋和衣服,让曲块块发酵,这一道工序叫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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