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蚪蚪和张满娃也异口同声道:“大哥,我们都知错了!”
仁厨子一时心软,说道:“算了,这事大哥就原谅你们一次。”
牛二见仁厨子如此说,他看了看自己同跪的两个弟兄,三人激动地说:“谢谢大哥!”
仁厨子也感动地说:“各位兄弟,快起来。这样跪,使不得。”
牛二看了看赵蚪蚪和张满娃,三个人一起继续跪在地上,始终不肯起来。仁厨子不明白这几个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
之后,牛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大哥,弟弟被别人欺负,我都能忍。可是我在关山刀客景老四跟前提你,他说你在他跟前根本不算什么。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仁厨子问:“竟然有这回事?”
赵蚪蚪说:“大哥,这话我听得很清楚,他就是这么讲的。”
张满娃也说:“大哥,人家羞辱你兄弟,其实就是在羞辱你。这个道理你要明白啊!”
仁厨子心里想,自己几个兄弟这么委屈,看样子不像在撒谎。张满娃说得对,人家恶心自己兄弟,其实与羞辱自己没两样,这口气不能这样咽下去,这日后必定要找他景老四算账去!想到这,仁厨子说:“这事大哥就不怪罪各位兄弟了。至于人家景老四说了两句硬话,这都因为在人家的地盘,也能理解。”
话虽然这么说,可仁厨子又禁不住自言自语道:“日后,我要跟你景老四切磋一下,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听到这话,牛二开心起来,他要请堂哥喝酒。仁厨子心想大家都是跑江湖的人,身边人犯些小事,又何必过于计较呢?他说:“各位兄弟,快快起来,哥原谅你们了。既然牛二请客,我们大家喝一壶去!”
他们几人来到田市镇仁义客栈,点了两荤两素四道菜。很快,饭菜上桌。酒席间,牛二、张满娃和赵蚪蚪三个人接连向仁厨子敬酒。酒足饭饱之后,他们摇晃着身子离开了仁义客栈。
人说酒后易生事。喝多之后的仁厨子说:“弟兄们,既然关山城景老四给你们难堪了,我这回臊一下他的皮,给弟兄们扫扫晦气!”
赵蚪蚪和张满娃假惺惺地劝道:“大哥喝醉了。在别人门前耍酒疯,这不是大哥您的做派呀!”
仁厨子说:“我就想臊他景老四的皮去,管他什么做派不做派哩!”
牛二看了看赵蚪蚪和张满娃,几人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他埋怨两位兄弟说:“你俩说这话,咱哥不爱听。我觉得你俩跑了这么多年江湖,不长武功不说,这脑子也没半点儿长进。咱哥啥人?弟兄们被人欺了,哥会坐视不理吗?”
仁厨子问今天是几月几号。赵蚪蚪说:“今天是四月十七号,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关山集会。”
张满娃说:“咱这周围,就属人家关山会人多,热闹得很!”
仁厨子说:“既然如此,那咱们今天就逛一回关山会去。”
牛二说:“哥,我们听你的。你说到关山就到关山,你指哪儿,弟兄们就跟箭一样射到哪儿。”
仁厨子说:“既然兄弟们听我的,那咱这就出发。”
牛二提醒道:“好!咱都是习武之人,去的话带上家伙。”
赵蚪蚪和张满娃也附和着说:“带上嘛,显得威风。”
仁厨子说:“既然弟兄们都想带,那就带上吧!”
后晌天,关山集会上人还很多。仁厨子几人骑马进城。仁厨子手握一杆红缨枪,枪头上挑着一只乌龟。他从关山南北二街穿过,一边走一边喊,关山哪有的厉害人,净是乌龟。
仁厨子手下弟兄一路跟着,见他说出羞辱关山人的话,个个讥笑声不断。面对仁厨子的挑衅,刀客景老四和关山二衙的人都不敢出头,关山人也只能一忍再忍。
仁厨子和自己手下弟兄见无人理睬,他们更来劲,当着赶集百姓们的面,在人来人往的孙万才的当铺门前撒了泡尿,以此表示对景老四和孙万才的藐视。
达到目的之后,仁厨子嘴里唱着“王朝马汉喊一声,莫呼威往后退,相爷把话说明白”,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洋洋地朝关山城南门走去。牛二恭维道:“老哥人厉害,戏也唱得好!弟兄们都很服气,服气哥你!”
仁厨子问道:“弟兄们,是真服气还是假服气?”
大家齐声回答:“当然是真的!”
“那就好!弟兄们,咱欺负够了人家,该回去了。撤吧!”
牛二应声道:“撤!”
几人一拍马背,骑着马回田市镇了。
关山集会上的买卖人私下议论说:“这是田市镇仁厨子,这瘟神走了,咱的生意就能正常做了。”
有人说:“仁厨子是大刀客,他这人有时心里还装着穷娃。但是这货经常好坏不分,是个没主见的人。”
有人担心仁厨子以后会经常来寻事,便找到景老四,说:“仁厨子总来关山的话会搅得人心不安,还请景爷您出面制止一下,否则我们买卖人没办法做生意呀!”
景老四说:“我既然是刀客,就不会放任他胡来。”
关山街道的人将关山城的安宁完全寄托在景老四身上了。
有景老四安抚人心,按说这也是替官府分忧,但是关山二衙县丞邢荆山心里却不是滋味。他心想,如果由着这帮刀客乱来,自己这二衙就形同虚设,长期如此,自己就会被上级责怪,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