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他的语气极为淡漠,好像并不喜欢我打扰他的生活。我深呼了一口气,跟他说:“吴歌,我和博文在一起,他很不好,我想知道他的过去。”
吴歌听见我问关于闻博文的事情,也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说:“我在乌镇,我跟他在一起,他现在意识越来越混乱,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总是整夜不睡,常常有很多奇怪的行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联系了一家医院,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每次一提到医院,他就会失控。”
吴歌沉思了良久,说:“你等我,我收拾一下过去看你们。”
两天之后,吴歌从家里过来了,更巧的是,甄玉打电话过来跟我说要过来看我,带着他的男朋友一起。我左右为难却又不能拒绝,只能说:“好。”
吴歌到的第二天,甄玉也来了,带着那个摄影师贾俊。
看见站在闻博文旁边的吴歌,甄玉脸色变了又变,随即又恢复正常。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很多东西。
吴歌变了,变得稳重、话少,他那双弹吉他的手,布满了皱纹,粗糙不堪;脸黝黑黝黑的,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像是哑巴了一样,暗淡无光。
我在厨房里给他们准备饭菜,闻博文坐在窗边发呆,吴歌就坐在闻博文的旁边看着他,两个人偶尔说着什么。贾俊说这个城市太美了,要出去拍照片,他要把这里的美留下来。甄玉就站在我的旁边,小声问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也在?”
我说:“我也想你了,我怕说了你就不会来了。”
她便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待在我身边,帮我一起做菜。
良久,她跟我说:“王子,我准备结婚了。”
我转过头看她,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不知道是因为幸福,还是因为难过。我问她:“你幸福吗?”
她说:“人生哪里来的那么多幸福?我不是我妈妈,能够与爱的人相守。”
我没有想到她真的要嫁给那个宝马男了。说实话,我并不喜欢那个男人,他给人的感觉过于精明。可是这些话,我并不适合说,只能说:“亲爱的,祝你幸福,结婚也挺好,就安定了。”
她说:“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什么时候和大才子结婚啊?”
听到甄玉这样说,我的心痛了一下,菜刀一歪,直接切到手上,血瞬间就冒了出来。甄玉尖叫起来:“王子,你真是笨蛋,怎么会切到手呢!”
说着她冲出了厨房,问闻博文:“你们家有创可贴吗?”
他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递给甄玉,又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继续发呆。
甄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闻博文:“你女朋友手被切了,你怎么能无动于衷?你是冷血动物吗?”
听见争吵声,我从厨房里出来,拉走了甄玉。她还在那里愤愤不平呢。我看见闻博文朝我走了过来,然后拿起我的手指,用嘴吸掉了上面的血迹,将创可贴贴在伤口上,对着我笑。
看见他这个样子,我终于控制不住,转身跑进房间,放声大哭。甄玉跟着进来了,坐在我的旁边问:“王子,到底怎么了,你看起来过得并不好?”
我并没有跟甄玉说过闻博文的病,我知道甄玉因为吴歌的事情,一直很难过,我不想她为了我的事情,再徒增烦恼。
可是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了了:“亲爱的,他病了,我不知道他怎样才能恢复,所以才叫吴歌过来帮忙。”
甄玉坐在我旁边,把我的手拉起来放在她的手心里说:“你呀你,还是这样的性子,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扛。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以后有我,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
“谢谢你,甄玉,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他现在看起来越来越严重,常常自言自语,或者长久地发呆。每次一说到去医院,他就会性情大变。”
甄玉说:“亲爱的,没事。我们先出去做饭,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有办法解决的。”
她拉着我出了房间,我们刚把饭做好,贾俊正好从外面回来。他一回来就拿着他拍的照片给甄玉看,眉飞色舞地跟甄玉讲解着他照片里的故事。贾俊的一只手放在甄玉的肩膀上,脸快要贴到甄玉的脸上了。甄玉耐心地听着,浅笑着,那笑容却让我极为伤感。
我看见吴歌看了一眼他们,转过身看着窗外。夜幕降临,在灯光下,他被隐匿在窗外的黑暗里,极其孤单。只有闻博文像没事人,坐在饭桌前,看着我说:“你真能干,又给我做好吃的。”那样子像极了小孩子。
在这间小小的房间,正发生很多很多的故事,每个人的命运,都似被提前安排好了,充满无奈和无力,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