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小满真的没几年光景了,可我们却是希望,他能舒舒服服的离开,而不是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离开。”
最初,他想让云织织来给岳父看看时,谷文斌还是有些纠结,有些不确定自已这样的想法是否是对的。
直至听完王琤的话后,谷文斌好似看到了希望。
总觉得,云织织是能替岳父减轻痛苦的那个人。
正如王琤说的一样,能舒舒服服的离开,也不想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样。
他们都看到了钟老首长眼中的绝望,想想以前在战场上扛过枪,打过gui子的人,如今却是每天躺在床上,身上动弹不得,稍一动弹口水直流。
钟珊上次回去便同他提到过,父亲的眼中尽是死气,若是他自已的手脚还能动弹的话,只怕老头子已经直接了结了自已的性命。
“我先替老首长扎针,改善他眼歪口斜的这个病症,之后再替老首长处理他腿上的那些暗伤。”云织织说道。
此时,钟老首长都一脸吃惊地看着云织织。
他身上的暗伤很多,都是战场时留下的,云织织刚刚只是替他把了个脉,就发现了?
“旅长,麻烦让人给我准备些艾绒,我需要温针!”云织织说道。
“好,我马上让人准备。”
云织织应了一声,之后麻烦负责照顾钟老首长的警卫员将盖在老首长身上的褥子拿走,她看向钟老首长,说道,“老首长,我要替您检查腿上的伤,需要帮您把外面的长裤脱了!”
得到老首长的首肯后,云织织和胡政委都先退了出去,直至警卫员处理好,这才又一道进入屋内。
云织织看着老人有些变形的腿,腿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最为显眼的当数膝盖上方那个紫红色的窟窿,那是子弹穿过大腿时,所留下的伤痕。
想到老一辈人在战场上面对的生死考验,想到如今的安宁生活,云织织不禁红了眼眶。
再一想到钟老首长那一柜子的证书和军功章,谁看到不是羡慕非常,可这是他们这一代人留下的伤痛,以及他们为祖国胜利与荣耀而英勇奋战的无言勋章。
“老首长这处的子弹并没有取出来吧!”云织织的手摸到那处鼓起的位置,看向一边的警卫员说道。
警卫员面色惊色,而后连连点头,“是!那颗子弹卡在了老首长的膝盖骨上,先前手术想取出来的时候,医院的医生根本就没有办法,后来那颗子弹就留在了老首长的腿上!”
没想到,云织织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了。
“阴雨天很疼吧!”云织织看着钟老首长问道。
钟老首长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这些年每每阴雨天的时候,他的腿上就跟有千万只的蚂蚁啃食一般。
为了不让子女担忧,他都是咬着牙忍着,也不告诉他们,他到底有多疼。
可云织织这一问,却让他有些忍不住。
“老首长,您腿上的子弹我能取出来,您可愿意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