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叮嘱自家爹爹注意身子以外,祁染染也没有忘记最为重要的,“爹爹,若是朝廷那边往后还有什么信传来,府中上下都要小心注意,江南一带的赈灾事务尚且还没有完全成功,不可大意。”
祁染染说着,叹了一口气,说是祁老爷担忧自己,其实自己何尝不是睡不好觉,唯恐自己走后,爹爹会因为过于担心自己,而花白了头发,遗忘了许多还未做完的事儿呢?
罢了,祁染染心想,再这里待下去,恐怕也只会加剧依依惜别的痛苦。
“爹爹,女儿走了!”祁染染见祁老爷对自己的叮嘱点了点头,便狠了狠心,直接将这句干脆利落的话作为告别的最后一句,随后便将厚厚的车帘挂下了。
自此,祁老爷便是再也无法从车窗的位置,看到祁染染的一点儿影子了。
“王顺平,走!”祁染染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来,王顺平听在耳中,便用那浑厚的汉子的声音喊着应了一声。
祁老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是知道女儿的良苦用心的。
他看着王顺平将马鞭高高地举过头顶,随后重重落下!
那马车,便启程了。
慢慢地,淡出了祁老爷,以及所有前来送行的府中的仆役们的视线,不留一丝痕迹。
祁老爷呆呆站在原地许久,就是丝毫没有挪动,只是静静地看向那马车消逝的方向。
直到,祁老爷的身后传来了祁家祖母中气十足的声音,“我儿,还愣在此处作什么?那小女子去了,便是去了,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回身,也已经被自己母亲这么尖酸的语气弄得醒了神,祁家老爷的眼神却是没有半丝迷茫的,仿佛是已经恢复了自己主事的那个状态。
“母亲,切莫再说这样的话。”祁老爷说道。
虽说这已经不是祁老爷对祁家祖母第一次嘱咐到这样的话了,但却是他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口吻冲着祁家祖母。
祁家祖母却是不怕了,那搅家精都已经离开了,自己这个大儿子又是最为孝顺的,自己如今在祁府上下所有人中又成了那个名副其实、谁也不敢招惹的老祖宗。
有了凭仗,祁家祖母又打心眼儿里觉得这祁染染必定是一去不复返,就算是能回来,只怕也会被那六江城处的暴民给折腾得去了半条命。
只要这么一想,祁家祖母就觉得自己因为祁染染而见不着二房的郁结疏开了。
同时,就连跟祁老爷这种严肃的眼神对视,祁家祖母都不觉得有什么好忌惮的了,那是她生的大儿子!
大儿子原先必然都是听了祁染染在他面前告的状,才会疏远了自己,也疏远了二房一家的。
趁这个祁染染不在府中的机会,祁家祖母还想直接将二房给送回来呢!
毕竟,她可是听说,祁安香那等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小姐,可是也是每日搬了米石出来行善事的,可把祁家祖母心疼坏了。
“哼!你是我生的,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祁家祖母将拐杖重重往地上杵。
祁老爷只是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劝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