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陈叔住在了孤儿院。
今天是12月25日,西方传统的圣诞节。
今年的天气似乎有些变化无常,白天还是大晴天,到了晚上就下起了雪,寂静深黑的夜空中洋洋洒洒的飘着鹅毛大雪,万物都是一片雪白。
在这样一个特别的节日,即便是孤儿院里也处在一个热闹祥和的气氛中,雪花飘在雪地里的一个个脚印上。
一群孩子在院子里围成一个圈,中间是红通通的篝火,做着那些普通幼儿园里常见的游戏。
虽然在成年人眼里可能略显幼稚,但这些孩子还处于最单纯的时期,仅仅是这些简单的游戏,都能让他们兴奋得面红耳赤。
生活在孤儿院这种地方,也没有机会让他们接触到电脑网络和手机游戏,平时最开心的事,可能就是这些幼稚的趣味游戏了。
“尚海真是好长时间没有下这么大的雪了啊……”与陈叔结伴而来的那个年轻人有些感叹的这么说道,此刻他正和陈叔一起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黑白两极的世界,听着雪地里的欢声笑语。
陈叔望着落地窗外的孩子堆,轻轻地笑了两声,说:“可能是上天给了这些孩子们在这个节日里最后的一点点藉慰吧。”
年轻男人转过头来,注视了一会儿陈叔的眼睛,顿了一会,说:“老师,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孩子,也有这么亲和温柔的一面。”
陈叔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喜欢?呸,喜欢个大头锤子!”陈叔撇了撇嘴,说:“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有仨,抢我酒喝的人,打扰我睡觉的人,还有就是这些小屁孩儿!”
年轻人笑了笑,说:“您一向是嘴硬,如果你不喜欢小孩子的话,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呢?还特意给他们买了这么多礼物。”
“切,那不是没办法么……”陈叔吸着香烟,撇巴着嘴,眼神有些幽怨地说道:“不来这儿的话,我上哪儿挑人去?也就只有这些孤儿院的孩子底子最干净,没有亲人也没有任何顾虑。”
年轻人沉吟了一会,说:“老师,其实我不明白,我们挑人,为什么非要在孤儿院挑这些小孩子呢?成年人中也有不少没有家庭的,出去扔一笔钱,有大把的人愿意跟着我们卖命,而且也比较容易挑到人才。”
陈叔夹着烟摆了摆手:“你不懂。”
“这个孤儿院,只收养13岁以下的孩子,再长大,就会带到其他地方去工作了。”
“对于十五六岁以上的少年来说,他们懂得确实多,但是他们很多心态和想法上面已经成长定位了。实力可以依靠特殊的训练提升,但心态上,你很难能让他们改变,至于天赋嘛……就得看你的眼光了。”
陈叔说到这里有些无奈,耸了耸肩说:“满足以上我要求三点的人不会多,所以,我知道这儿已经七八年了,来了这里几十次,每次孤儿院几百号孩子,能符合我想要的标准的却总共都不到十个,其中愿意跟我走的还不到五个,还tm得让我白白给那扑克脸院长烧了那么多钱……我草,我要仔细算算这些钱都够我几辈子的酒钱了!”陈叔掰着他的手指,眼神郁闷幽怨的说道,看起来很是心疼的样子。
年轻人听得有些哭笑不得,“陈叔,你真是什么都离不开酒。”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一点,问:“这么说,陈叔您任务的那些佣金,都是用来捐助这里的孤儿院了?”
陈叔面色很平静的点了点头,仿佛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淡淡的说道:“哦,不止有这里,还有尚海的另外几家孤儿院,北美的几家孤儿院,我不能总盯着这一个地方啊,否则招不到人,组织的后备力量怎么跟得上?以后谁还替组织卖命?”
年轻人惊呆了,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他没想到生活中一向吝啬的陈叔,居然会愿意把那么大的一笔钱捐出去!要知道陈叔执行的任务级别可都是超S级的,一笔佣金的价钱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一辈子衣食无忧:“这些钱……Boss不报销么?”
“报销?他tm报销个鬼,丫的那个王八蛋比我还小气。”陈叔瞪着他那鱼泡眼,说起这个就显得十分不满。
年轻人短暂的惊讶了一阵,随即又笑了:“老师,虽然你一口否定自己不喜欢小孩子,但我还是觉得,一个讨厌小孩没有爱心的人会情愿把那么大一笔巨款不求回报的捐出去。”
陈叔这次暂时没有着急说话,把吸完的烟蒂丢在地上,用鞋底慢慢踩灭了,然后突然间抬手一个爆栗狠狠得敲在年轻人的头上。
“啊……”年轻人捂着脑袋,揉着疼痛的部位,委屈巴巴的说:“老师,你干嘛打我呀……”
陈叔斜了他一眼说:“臭小子,以为自己很了解我是吧?”
“嘿嘿,嘿嘿……”年轻人只能挠头傻笑着。
“我可不是不求回报的,这是一笔投资,只是投资的钱我暂时还没有拿回来而已。”陈叔的目光盯视在雪地里一个小男孩的身上:“别以为我很有爱心,这只是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