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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烟花（第1页）

叶微舟有些感觉，这一次出差好些时候回来，钟岸似乎总有些心事。

何况，叶微舟闻得出来，他身上的烟草气味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要浓重。

除夕夜时，一家人围坐着吃年夜饭。给了压岁包以后，钟岸取了礼物出来一一分发。并不仅仅是钟归璨与钟煜飞，即便是家中的那些下人，也都收到了压岁包与礼物。

至于给叶微舟的，钟岸坐在她的身边，俯身到她耳边轻声说话：“你的，晚上在床上给你。”

叶微舟的耳根发烫，低低地“嗯”了一声。

钟家上下所有人都很高兴，有说有笑地，说起对新的一年的那些企盼。

钟岸也坐着谈笑了一阵，最后渐渐地沉默下来，又在众人没有注意到时起了身出去。叶微舟的注意力始终在他的身上，见他站起了身，也便一起跟上。

外头的天色很暗，空气也发冷。钟岸一个人站在前院阴影处，正举着火机要点燃嘴唇间的香烟。

叶微舟根据那一身黑色长大衣便认出了他。她皱起眉头，一动不动地盯着瞧。钟岸有所察觉，抬眼望过来，见了她，不由微微一愣。

下一瞬，钟岸默默地取下了香烟，向着叶微舟走近了两步：“微舟，你怎么出来了？外头冷……”

“……发生什么了？”叶微舟打断了他。

“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出来抽根烟，你们不喜欢烟味。”

叶微舟当然不相信这种说辞。她道：“我要嫁给你之前，以及我嫁给你之后的那段时间，你身上几乎闻不到烟草的味道。但是最近烟草的味道太重了。你为什么忽然又抽这么多的烟？”

瞧着她认真严肃的模样，语气又透着些忧虑担心，钟岸不由笑了。

他将香烟掐灭，朝着叶微舟走去：“有了你之后，我的确不太抽烟，但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有些烦心。”

叶微舟拧着眉毛：“煜飞说过，你没有烟瘾，平日里除了心情不好会抽烟之外，便只有在陪客户的时候会抽。最近叫你烦心的是什么事？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对我说过？”

钟岸脚步一顿，看着她没有说话。

叶微舟撇了一下嘴角，露出了委屈的模样：“我也可以为你分担。你以前对我说，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先找你。为何你心情不好，你遇到了事情，却不肯来找我？”

钟岸听得又是一愣。

而叶微舟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耷拉着脑袋，很有些巴巴地站着。

他很轻地叹气，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将叶微舟揽入了怀中：“不是不肯找你，是怕你太担心。”

顿了顿，他将声音压得很低：“是关于日本斋藤会社的事。”

叶微舟狠狠一怔。

钟家的下人们也爱烟火。恰在此刻，一束明亮火焰呼啸着冲向夜空，在其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光线。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火焰在一瞬间爆炸开来，苍穹之间便悠悠地开了一朵斑斓的烟花。

紧接着，更多的烟花朵朵开放，前院也变得无比明亮。

叶微舟的视线被烟花吸引过去，思绪也乱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了去年的除夕。那时候她还在叶家，烟花绽放的时候，她靠在叶慎行的肩上，好好地哭了一阵。

一年的时间似乎并没有多久，但事情却变得太快太快。她已经成为钟家的长媳，也尝过各种滋味。而在她的身边，也有一些事始终不变。譬如日本、日本人，日本斋藤会社。像是幽灵，从未散尽。

而她还未彻底摆脱，幽灵便又缠上了她的丈夫。

叶微舟很有些苦闷。

“他们……他们来找你的麻烦吗？”叶微舟满目忧色。

钟岸摸到了她冰凉的手，攥在掌心内暖了暖，又凑到唇边吻了一下：“我们回房去说，我顺便将礼物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