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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看到了蔺南星惨不忍睹的脸……
秦屹知动作微微一顿,便将灯笼挂在了一边的灯座上。
心下却是有点骇然。
哪怕他已提前知道蔺南星被景裕给打了,却从未想过蔺南星会被弄成这样。
——景裕不论他犯了什么事,不论被气得有多狠,都很少会打他,更别说是打脸。
秦屹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察觉到,他和蔺南星,甚至和其他所有的奴婢相比,都是不同的。
……但这种特殊,只会让他更觉不堪。
牢里的空气有些湿冷,让秦屹知念了一个时辰睡前故事的嗓子又痛又痒。
他捂嘴轻轻咳了几声,吞咽了下润了润嗓,这才开口,道:“蔺公公,白日你太冲动了。”
蔺南星微微挑眉,秦屹知的这声音……破烂得没比他的脸好上多少,大抵是被折腾了。
念诗还是讲故事?
没想到景裕都十八了,还喜欢这些小把戏。
蔺南星记下这个情报,又苦中作乐地摇了摇头。
哪怕他现在知道景裕还有这喜好,也不会再为景裕做这些事了。
倒是来私牢的人是秦屹知,对蔺南星而言不算过于意外的人选。
这宫里的人都有自己探寻消息的渠道,不经缄口的消息,不日就会变成举国的消遣,不让第四人知道的消息,怕是已有四十人听到了风声。
蔺南星毫不怀疑自己之后,或许还会在这牢里见到太后或是别的对家。
只要那些人和秦屹知一样,有底气不怕景裕的怪罪。
不过秦屹知哪怕来这儿探望了他,两人之间也向来是没什么废话可聊的。
蔺南星轻笑一声,半真半假道:“不想做奴婢了,难免会冲动一些。”语气倒还算和善,毕竟秦屹知今天下午又帮了他一回,免了他些皮肉之苦,蔺南星是承情的。
秦屹知却觉得这话听着颇为扎耳,他“呵”了一声,不再继续搭话,直接掏了掏袖子,摸出个油纸包,隔着栅栏扔了进去。
蔺南星伸手接过,打开油纸一看,里面是躺着个冒热气的包子。
白胖的一个,褶子精致得很,多半是御膳房出品的,不过包子的个头倒是不大。
这点上蔺南星也能理解。
景裕下令要断他水粮,秦屹知哪怕阳奉阴违给他带吃的,也不好做的太过,不然他过于生龙活虎了,容易被发现猫腻。
蔺南星看了眼秦屹知,道:“多谢。”一口就把包子给吞进肚子里。
还是肉馅的,蔺南星鼓着嘴站起身来,把装包子的油纸叠了几下,还给了秦屹知。
然后换来了个水囊。
秦屹知不知是嗓子疼还是不想说话,只伸手接东西,递东西,嘴皮子都懒得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