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难得兑现了承诺,家里有了收入,女孩的生活也好过了起来。
“原来你的福气在这里!”
终于发现女儿用武之地后,男人的嘴脸又换了一个。
他换了个宽敞些的房子,好吃好喝的供着女孩,从看一个废物的眼神变成了看摇钱树的殷切。
女孩出落得越来越好看了。
她的名字逐渐传播出去,父亲无师自通地搞起了拍卖叫唤,生意越做越大。
如果不是那个人,或许女孩这生都要这么愚昧地过下去。
女孩十八岁那年,被装扮得精致漂亮小屋迎来了一个佩剑的江湖人,他撩起粉色飘逸的纱帘,看见了一双清如凛泉的眼睛。
这与他想象中的样子实在不符。
看着女孩神色自若地解开衣襟,剑客突然蹙眉阻止了她,“你知道自已在做什么吗?”
“做生意?”
天真懵懂的女孩歪歪脑袋,脸上有种不谙世事的残忍。
这种残忍并非源于她的自身,而是这个世道、那个禽兽父亲施加在她身上的无情悲剧。
“要跟我走吗?”
动了恻隐之心的剑客突然开口。
“我跟着你能吃饱饭吗?”
女孩甜甜一笑,她似乎对外面的世界真的一无所知。
“能的。”
剑客叹着气,尽管女孩并不明白他为什么叹气。
野草生于大地,飞鸟属于天空,囚笼再牢固,也阻挡不了野草向下扎根,亦改变不了飞鸟翱翔的天性。
“你叫什么名字?”
带着女孩见识真正的世界时,剑客问道。
“囡囡?”
所有人都这么叫她。
“这只是一个称呼,并不是你的名字。”
原来连唯一拥有的东西也不属于她吗?
扎着双髻的小女娘缠着大人要吃麦芽糖,如此无理取闹的脾性,她的父母虽然无可奈何,却也没有打骂于她,只是一边付钱一边教育:“吃了这个明天后天就不许再吃零嘴了。”
小女娘只顾着舔糖,嗯嗯啊啊完全没再听父母的唠叨。
原来不是所有女娘都会像她一样,家庭是窒息与扭曲的代名词。
所以异类不是她,自已才是与这个世道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我帮你取一个如何?”
剑客道。
无所谓了,女孩失魂落魄地点头。
红梅金簪反射的金光恍入眼底,穿金戴银的女娘与剑客擦肩而过,“就叫玉奴怎么样?”
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
后来翻阅典籍的玉奴读懂了她的名字,也以为这就是她名字的寓意。
她真心以为拉她出泥潭的剑客是待她好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