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还是泡了茶,这足以说明他是故意的。
“说来就有点话长了……”风尘仆仆的侠客悻悻地摸了摸自已鼻子,看上去在未见的这几个月里都经历了许多事情。
“因为他没钱,而吃饭却要给钱,所以他到了赌坊赚钱,嘶——”
小丫头毫不客气地揭了男人的老底,然后头皮一紧,那副嚣张的模样很快就变得惨兮兮。
“云姐姐,轻点轻点。”
宽敞的马车足以坐下三个成年人外加一个小孩。
云开抱着音希,动作熟练地给她梳头发。
阙离歌这家伙实在是不会照顾孩子,多水灵的一个小丫头,被他带得跟个小野人一样。
——简直没眼看。
考虑到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云开也没扎多复杂的发型。
直接把头发束成一个小包包,然后系上红发带、佩上珍珠与碎玉石做的小花,最后再换上一件崭新干净的衣服,一个讨喜又可爱的小姑娘便出现在了眼前。
“云姐姐,我要你做的小兔子手帕~”
音希惯会撒娇。
抱着玩家的腰蹭啊蹭,这副姿态把阙离歌看得直瞪眼。
这小魔王在他面前可没有那么乖的时候。
“我找到了一本大事纪年录。”
一杯热茶下肚,再多的疲累仿佛也在友人的这杯茶下得到了抚慰。
再厉害的人也是血肉做的,如今他瘫在马车座位上,浑身没个正形,看上去累极了。
不过即使如此,他的吐字仍是清晰的。
“纪年录里隐藏了一份宝藏。”
阙离歌很有说书的天赋。
以宝藏为开头,任谁听到了都想迫切地知道后续。
哪怕是亲身经历过这段故事的音希,此时也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恍然有种原来竟是这样的新鲜体验。
小孩子与大人都听得很认真,但玩家却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轮回。
以前她嘲笑齐湛木板烫屁股,现在云开真是恨不得立刻跳窗逃跑。
无他,只因阙离歌在讲她的第一局狼人杀。
玩家视角与NPC视角真的完全不一样。
在云开看来她只是在玩游戏,但在阙离歌看来,则是一群丧心病狂、丧尽天良还脑子有大病的人在残害人命。
他查案是为民除害,这点他从来都不后悔。
但在此过程中却牵连了一位心地善良的姑娘,这就让他有些难以忘怀。
于是他去了这位姑娘的户籍地,打算将她的遗物归还给她的亲人,然后就在天芒村认识了音希。
阙离歌:“说起来,那位被命运裹挟的可怜姑娘,倒与云姑娘你同姓呢。”
云开霎时一惊。
他说这话时差点以为自已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但后面又见他神色如常,她才知道是自已太大惊小怪了。
她捏的每一张脸的身高、相貌、音色都不一样,想要认出是同一人的难度非常高。
不过话说回来,她为什么要那么怕阙离歌?!
玩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已是不是太小心谨慎了,区区一个NPC,岂能倒反天罡!
怀揣这样一种自我怀疑的心态,她继续听着侠客的冒险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