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两方擦身相遇时,齐湛偏了偏头。
他闻到了——
若有若无的、尚未消弭的残留血气。
青衣女子也在此时抬起了头。
她仿佛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眉眼微微上挑,轻笑了一声。
笑声如风,轻盈地在心底拂过片片涟漪,在这不含恶意的古怪态度中,流露出一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戏谑。
对方也不恼。
这位背着一位老妇的男人,奇异地在看见女子后也笑了一下。
这意义不明的笑尚未琢磨清楚,这男人便很快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朋友,介意我搭个顺风车吗?”
这直接把文鹄给震惊住了。
而齐湛却是微微蹙眉,脸上浮现出轻微的不虞。
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需要搭车的并不是这个举止轻浮的家伙,而是他背上的虚弱老妇人。
尊老爱幼是美德,这一次齐湛想下车云开也没法说什么了。
于是他很轻易地从板车上跳下来,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但他那种江湖人特有的潇洒气概狠狠让旁的男子直呼好帅。
然而还没等齐湛松一口气,手腕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如遭雷劈般,坚硬地愣在了原地。
“我扶着你。”
女子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的态度一如她的话语轻描淡写,这个举动不含旖旎也非同情,仅仅只是一片单纯的好意。
对齐湛而言,想要挣脱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禁锢住他手腕的力量却仿若镇压猴子的五指山,他所有反抗的心思都在对方的温柔下春风化雨地抚平。
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齐湛毫无征兆的地想到——
云姑娘笑起来的样子,会不会眉眼弯弯的,眼睛像是春风艳阳下的湖泊、闪着粼粼微光?
手指不自在地微微蜷动。
他嗯了一声,细若蚊呐。
一旁看看戏的男人挑起眉头,看上去似乎想鼓掌的样子。
将视线从两人相触的手腕上移开,文鹄扬起一个温和的笑意,询问道:“还未询问二位的名字?”
对着齐湛称呼兄长,对着这家伙就是二位。
他的双标也是显而易见的。
“我叫张炤。”明明才是初见,可他却非常自来熟地攀上文鹄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怎么,对人家有意思?”
文鹄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甩开对方的手,“慎言!”
张炤咧开嘴,眼神耐人寻味。
没否认,那就是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