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看谢知安这样,终于察觉,这账单,或许与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
她将账单展开,一行一行看了下去。
下一秒,立即暴跳如雷,
“六千九百八十八两?沈玉柔。你是疯了吗?我谢家怎么可能给你这么多钱!今天我话还就放在这儿,离开谢家,你一个铜板也别想得到。”
沈玉柔都被气笑了。
这是个什么道理?
财不大,气也能粗,理不直,气也挺壮呗!
谢母这模样,与市井泼皮,又有何异?
“谢家老夫人,这您可说错了。我这可不是叫’要钱’,而是将这几年来替谢家垫付的银子,收回来而已。”
谢母将账单甩在地上,强词夺理道,
“就凭你一张纸,我谢家就要付这么多银子,你也太异想天开了。我怎么知道这账目有没有问题?”
沈玉柔还没开口,另一个声音自众人的身后传了出来。
“我女儿理账的本领还是我教的,怎会出错?”
声音浑润,底气十足。
众人寻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就见一位身着华服,保养得宜的妇人,由一个清俊的少年郎搀着走进了院子。
正是沈玉柔的弟弟沈秉跃,娘亲温芷。
沈玉柔快步走到娘亲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埋怨的眼神看向弟弟。
“这么远的路程,怎么把娘亲折腾过来了?”
沈府距离谢府并不近,这一趟,就是坐马车,也要足足颠簸一个时辰左右。
沈秉跃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
“是娘放心不下你自己在外面住,偏要来接你回家的,我怎么可能拉得住。”
沈玉柔还能说什么。也怪她自己,竟忽略了母亲的拳拳爱女之心。
她低下头,一脸愧疚之色。
“娘亲,女儿又给您惹麻烦了。”
温芷揉了揉女儿软嫩的脸,用手指将沈玉柔的唇角扯起一个弧度。
“傻孩子,这算什么麻烦?开心一点,事情办完了,跟娘回家。”
水雾朦胧了眼前的一切,沈玉柔好像又回到了由娘亲护着的孩童时候。
温芷自碧环手中要了一份账单,一条一条细细地看了下来。
点着头赞扬道:
“嗯,不错,条目清晰,有理有据,倒是得了为娘的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