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品逸神色淡然地点点头,“是,村正大伯,我……不回去了。”
宋老村正觉得,顾家小子还尚年轻,虽然学识好,但是,有些事情未必就能看得明白,懂得多,而自己还是很有必要将成破厉害跟他讲清楚。
他正色地道,“小伙子,改户籍这事儿,我可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你……要是入了河西沿村的户籍,那将来不管是科举,还是种田,做生意,都得是河西沿村这边给管治。
那这么重要的事儿,你……你不用去溧阳镇上,跟你六堂兄商议一下吗?我再说一遍,改户籍这不是小事儿,老夫劝你三思后行。”
感情这宋老村正是了解顾品逸与顾品正的关系的。
他也清楚,顾品正是嫡支嫡出,而顾品逸,是嫡支庶出。
如果按照家族规矩来讲,他和顾筱美,是没有多少自由支配自己行为权力的。
顾品逸被问得一下子心理异常恼火,同时充满了不平的委屈和愤怒。
自己活生生的一个大男人,竟然没有自我生存的权力?
那……那自己带着妹妹,过的极其艰难的时候,这些所谓的亲人,他们在哪里呢?
叶辛夷看他窘迫满脸通红,丹凤双眼充满了愤怒之光,就知道,这孩子还是太小了,道行浅,藏不住心事儿,容易被人诟病啊。
于是,她不待顾品逸开口,就抢先为他解释了一下,“村正大哥,你既然知道他与聚丰苑酒楼老板的关系,那你也应该知道,阿逸是个读书郎,打小就有神童之称,而且还是秀才之身。
所以,我前些日子为了我家三郎的前程着想,就高薪聘请他到家做了小先生,并且签了八年契约。”
“什么?八年的契约?”宋老村正大吃一惊,盯着顾品逸,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你签了八年契约,那……将来科考的事儿,你不想了?八年啊,时间可不短。”
叶辛夷淡淡地道,“是啊,签了八年契约。因此上,他和他妹妹,八年之内,便是我叶辛夷的人。
虽然他是顾家庶出之身,行事要与家族相商。可但是,人在艰难时刻,为了活命,选择了一个最明智的生出方式,也是人之常情嘛。
而且,我说句人讨嫌的话,村正大哥你也晓得,阿逸这孩子在河西沿村后山生活了四年之久了吧?
而聚丰苑酒楼老板顾品正,也来溧阳镇数年之多,如果,顾家想照拂阿逸和筱美,他们何至于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苟且在咱们村后山狼狈艰难地度日?
所以啊,他为了活路,为了妹妹的将来,跟我签了八年契约,也是合情合理的。为了活命,谁敢指责他们兄妹做的不对?”
宋老村正对叶辛夷的话,倒也深以为然,转头看着顾品逸,沉声问道,“你叶姨说的话,你都听清了吧?你……愿意落籍在河西沿村?”
说这话时,宋老村正是有自己私心的。
他这个能在河西沿村当了半辈子村正的人,圆滑得跟老狐狸似的,能看不透顾品逸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