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至山脚,见十里山路,酒篷满地,欢饮说笑的人数不胜数。
独孤买了坛酒,一路走一路饮。一路饮,一路买。不知觉就到了那日埋葬青竹姐妹衣物的竹林间去了,那衣冠冢已经长了些草垛。
独孤就坐在一旁石头上吃闷酒,看着斑驳的月光出神,直至人声渐销,婆娑的夜响更加安宁了,独孤大醉,倚着竹子睡了去。
恍惚间见钟离梦携刀走来,不觉一惊,登时醒了,见一黑衣女子飘然而至,大惊,提刀立起,大喝:“谁?”
那女子站住脚步回:“是我。”
独孤定睛一看,才认出是陈雪,便又坐了下去,说:“怎么不睡觉,也跑下来做什么?快回去。”
陈雪却道:“原来师兄心里没有师姐,难怪那么绝情,可怜师姐的痴情错付了。”
独孤道:“你懂些什么?是,是我对不起你师姐,那我又能怎么样呢?”
陈雪道:“感情的事确实也强求不来,你要喜欢谁不喜欢谁都罢,我不关心这些。这次我非要跟着来其实是有事情请教大师兄。”
独孤道:“什么事在神农谷里头不能说?”
陈雪道:“师姐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独孤听了,噌站起来,喝问:“你说的什么话?”
陈雪道:“师姐怀了你的骨肉吧?”
独孤惊讶问:“她告诉的你?”
陈雪道:“没有,我又不傻,别人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以前但凡她身体不适必定拉我诊脉,让我分析辩证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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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她病了那么久,我要给她诊脉,她却不愿意,还很紧张。饮食也突然有了变化。
“起先她心情很好,可是后来突然病重,偶尔崩血,我想一定是师姐她打掉了孩子。
“至于为什么,我才是师兄不愿意要吧,或者师父发现了不愿意。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也不问。
“总之是师姐自己的选择,我也没问她,也未向人透露,师兄应该知道,师姐是我的命。只要师姐甘心,我无所谓。
“直到后来,你在西山闭关,她去西山看你,回来之后,又变了个人样,几日之间,神魂尽失,不知因何,更不让我们瞧医。
“最后却选择与师父一同离开。师姐视师父如父,怎会这样选择?除非她清楚师父不可能好过来了。
“后来我给师姐换衣服时,发现她腹部有一掌印还没有消退完,我想这一切都与大师兄有关吧?”
独孤听了,半晌才回道:“是我对不住她,那一掌确实是我打的。
“当时我睡梦中入了梦魇,不知道你师姐来看我,我惊醒之间打了一掌,我也不曾想会这样。”
陈雪道:“这个我相信你不是故意打的师姐这一掌。既是无意打的,师姐也肯定没有怪你,可是为何师姐不愿意医治?你也不回来看她,直等到她死?
“这一掌显然不是师姐的死因,为什么你们一个宁愿死,一个狠心见死不救?我相信师姐等你回来看她救她,可是她绝望了。”
独孤大汗淋漓,抓狂问:“你要干嘛?你师姐走了,走了,是她不让我救,我能怎么办?”
陈雪道:“是你希望她死,你梦魇之中说了不该说的秘密。除此,别无解释。
“你当下没有杀师姐,还算你良心未泯,有些情义。
“师姐也没有说出你的秘密,宁愿带着师父一起走,估计也是念在这点情义之上。
“我想知道是什么秘密,让你变成了见死不救的人。是否与师父突然中风有关?”
独孤只觉口干舌燥,提起酒罐了下去,浑身颤抖不止,回:“你几人料到了这一切,也没有问出口,现在为什么又要问?烂在心里不好吗?”
陈雪道:“起初我是想烂在心里的,可是大师兄现在又变成了另一个人,已练毒提高修为,正一步一步走入魔道,我怕你把神农谷带入覆灭之地。
“另外,我刚刚用神农斩试探过杨阁了,他以为我是你。
“虽然很快就发现我身材与你不符,知道我不是你,但还是说漏了嘴,说你们之间有约定。
“我想那几日你们打的火热,然后师父才中风的。是你们合谋害的师父对嘛?”
独孤道:“话到了这,我还怎么讲?当时海平侯的儿子在神农谷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必须要救神农谷,我必须要救你们。
“但师父太固执,就是不愿意听我们的建议把小侯爷的失踪说成是昆仑山人所为。”
陈雪道:“可是海平侯来了,并没有为难过神农谷半分,师父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