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陆三七还是陈鸣川,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是没有见过张山海本人的,最多只是看过张山海所穿的衣裳,据此判断,此人有可能是张山海罢了。
反过来,张山海是认识陆三七和陈鸣川的,但此事也不好判断,毕竟四海会的人,完全有可能替张山海和苏升平掩饰。
两人都没有轻举妄动,皆都坐了下来,很快,桌上了就摆满了各种从河里来得吃食。
靠山吃山,靠河吃河,河鱼河贝虽不算是最为肥美的时候,但最是新鲜风味,因此陆三七吃得不亦乐乎。
自从穿越来了,天天吃些菜团子,嘴里真是没味道,现在有这么多河鲜可以吃,陆三七当然想吃个够本。
此刻陈鸣川想得却是,为何不见苏升平的身影,难道苏升平不在这条船上么?
当然,这些都是暗自揣测,不过是他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佐证。
“今天咱们四海会干了一票大的,兄弟们的日子以后也好过了,大家好好吃好好喝,等出了河口,咱们还有得耍呢。”
庞七举起了手中的酒坛子,痛饮一口:“大家只管吃个痛快!”
本来众人还只是闲聊家常,随意吃几口,听了此言,更是放诞不羁起来,喝酒划拳等等,颇能给自己找乐子。
突然,庞七端着酒杯过来了,他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锋利,然而脸上挂着的笑意更为深沉。
“陈公子,陆姑娘,我庞七是个粗人,别的道理不懂,但两位都是上头要的人,身份贵重,我庞七别的没有,这身上的义气还是在的,两位在船上住得不舒服了,尽管来找我,明日早晨,咱们就要出了河口了。”
后面这句话,他有意加重了语气,仿佛只要过了河口,什么都不一样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江海之间的区别,那可大了去了,古代的船舶工艺,还没有发展到后世的水平,因此面对大海的时候,作为人这样渺小的力量,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陆三七呵呵一笑道:“放心吧,庞老哥,我们这点数还是有的。”
听闻此言,张山海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从刚才开始,他就捏着手中的杯子,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在四海会的船上,他不敢醉,必须时刻保持清醒,醉了,那可就是要命的事儿。
幸好,庞七也是个懂得道理的,先替他打好了招呼,现在可保性命无虞。却不想陈鸣川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庞兄,张苏两位大人,和四海会有什么关系?”
话音一落,刚才还吵嚷极了的厅堂,一下子安静下来。
看来这些水匪刚才不过是表面装着欢闹罢了,实际上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这边的情形。
“和两位一样,张苏两位大人,也是我们四海会的客人。”
庞七将酒坛放在案几上,发出“笃”得一声。
这一声就像是号令一样,船上其他人又一次开始热闹起来。
现在看来,这热闹不过是一场虚浮的假象,而这次宴席,目的就是为了确保陆三七和陈鸣川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看来四海会的客人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