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有什么想法?还是一样要听我的!”陆三七敲了敲桌子:“我给你机会,你倒是要挑拨我和太子,是么?”
“这……小人不敢,不敢。”张山海忙赔笑道:“姑娘给我这个机会,我定会在营中大展拳脚,才能够不负姑娘所托。”
“这就好,你下去吧。”
陆三七越想越觉得自己这安排实在有趣,瞧着张山海佝偻而出的身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而站在正堂之中随侍的众人,则不由得暗叹,倒是从未瞧见过笑得这么肆意的女子,丝毫不管礼教。
张山海摸出了门,便在府中观望了几眼,这是他曾经的府邸,如今看来不由得百感交集,又听得一阵叫喊之声,只见苏升平穿着一件麻布褐衣,被人押着按到了夜香车的车辕上。
“我好生一个入仕的文人,是当今圣上钦点的一甲,你们竟然敢让我倒夜香!”
那恭桶的臭气确实难闻,苏升平何曾做过此等事,不由得破口大骂。
旁边的士卒脸色却未变,并不嫌脏臭,反而拿着粪斗,挂在车上,又将恭桶搬到了车上。
“苏大人,这些事我可以做,你也可以做!”此人面上一派肃然之色,看来并不是借着这个时机公报私仇。
苏升平却差点扶着车辕吐了,他一张面白无须的老脸,此刻瞧来,却无比扭曲,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只好伸出了一向保养得很好的手,将粪斗拿了起来。
这事儿不愿意干也要干了,现如今为了活下去,他什么都要做。
张山海看到这一幕,竟不由得用愤恨的眼神望了正堂一眼,他现如今被一个小小女子安排,还要在上官玄营中当最为低下的火头卒,他心中岂能不恨。
恰在这时,他瞧见陈鸣川同上官玄说着话,自门外走入,这是他大好的机会,定是要搅起风浪的。
心下想定,张山海便低头躬身往门外走,却似无意间往前一撞,正好撞上了陈鸣川。
“小人不是有意的。”
张山海仿佛直到此刻,才抬起头来,一脸惊恐,当他看到自己所撞之人是陈鸣川后,显得更加慌乱无措:“太……太子,我实在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陈鸣川一扬手:“张指挥使,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这……是陆姑娘安排小人到上官将军营中当火头卒,小人这正准备领了牌子出去呢。”
张山海边说,还有意无意掠了上官玄一眼,眼神之中全是怯懦,这副样子,倒真像是真心悔改一般。
“七七安排你去当火头卒?”陈鸣川微微一怔,朝着正堂看了一眼:“她不懂军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