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一两年间,更是在湖广两道闯下了极大的名声,若能得太子助力,我此次起兵,必能一呼百应,到时候,必定能够势如破竹,攻入皇城之中。”
南阳王的眼睛依旧是是晦暗的,可是他说起这些事的时候,难免有些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到了这会儿,祁长生却轻哼一声:“这南阳王府如此简陋,你就算是想反叛,也得有点兵马粮草吧?”
昨日进城三人就瞧见,守城将士满打满算能有五千人就不错了,真起兵了,能不能打出南阳还是个问题,更不要说攻入皇城之中了。
听闻此言,南阳王捻须但笑不语,只瞧着陈鸣川,盼着他尽快给一个答复。
陈鸣川淡然笑道:“看来南阳王这些年,在南阳藏了不少实力啊。”
“只要太子同意,我便立时起兵。”南阳王攒紧了拳头,眼神里头更是满满的期待。
却不想,陈鸣川摇了摇头:“此事我不能答允,我之所以在湖广两道起事,只是为了百姓罢了,南阳城中,百姓过得还算是安乐,何必以兵祸荼毒?”
“太子!你可要知道,若能得到我的助力,你的胜算便又大了一分。”
南阳王一时间有些焦躁,他怎么也想不通,如此划算的一笔生意,陈鸣川怎么会不同意。
就连祁长生都有些惊讶地瞧着陈鸣川,在他眼中,陈鸣川嘴上说着为百姓着想,其实不过是为了皇位罢了,乃是个虚假仁义的伪君子,可现在看来,陈鸣川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他又瞧了瞧陆三七,却发现陆三七的眼中全是陈鸣川,甚至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在支持着陈鸣川的想法一样。
“南阳王说得不错,可助力越大也越危险。”陈鸣川忽而一笑:“从二十年前,南阳王你就有心谋反了,只不过是被狼子野心之徒抢了先机,如今你不过是利用我,一旦我没有了价值,你便可以弃之敝履,我说得可对?”
南阳王刚才那一副谦卑,甚至还带了些许祈求的模样,渐渐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股阴鸷和森冷。
他刚才还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此刻却隐隐有了一丝精光。
“如此说来,太子是不愿意帮我了?那倒也无妨,我挟太子以令天下,也是一样!”话音一落,外头便响起了脚步声,借着灯火的光芒,能够看到外头人头攒动,有人围住了正堂。
陆三七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都没有说话,南阳王这点小伎俩,在她这个现代人的眼中,未免有点朴实无华且可笑了,说得好听点,是韬光养晦,说得难听点,那就是野心勃勃。
譬如这座南阳王府,处处都透露着南阳王乃是个清廉之人,能够为百姓着想,可实际上,他都是以这一切为美饰,虚伪做作太过,就变得更假了。
南阳城的百姓吃这一套,还以为他是个什么好王爷,可陆三七不吃这一套,这种架在众多百姓血肉上头的阶层,本身就是吸血之蛆。
陈鸣川想要复国,陆三七助他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非要让陆三七承认皇权,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皇帝享受百姓的供奉和膏腴,那就得为百姓考虑,做实事,让天下黎民都能吃饱饭,穿暖衣,这都是必须之事。似是南阳王此等虚伪做作的小人,陆三七当真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