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两个狗官刚才从这儿离开之时,点开了灯,反而帮他们照亮了路。
陈鸣川走在前头,他可不舍得自家如此聪明的小女人,就这么以身犯险。
正在往前走着,陆三七突然轻轻吟了一声,她只觉得双腿发软,眼前一黑,一下子就扑在了陈鸣川的身上。
那小小的柔软身躯一倒下,陈鸣川就赶紧回身搂住了她:“七七,怎么了?”
“疼……真疼……”陆三七龇牙咧嘴,头上也开始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子,她凝望着暗道,捂住了脖子:“我觉得前头有东西。”
换言之,是陆三七身体里的那条蛊虫,受到了某种感应,又开始发作,因此才让她变成了这副模样。
陈鸣川的手,轻轻摸到了陆三七的衣领里,果然又开始肿了,这一次比上一次又严重了许多。
“你别管我了,去追那两个狗官吧。”陆三七捧住心口:“我自己缓一缓就是了。”
“不行,这里太危险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那博古架又回到了原位,虽说这是个封闭空间,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再追过来,现在的陆三七,可没有什么自保能力。
陈鸣川像是提溜小鸡一样,将陆三七拉了起来,直接背在了背上:“七七,再坚持一会儿,咱们往前头看看有没有路。”
狗男人的背肌特别坚实,趴在他的背上,能嗅到他身上那沾了皂角的香气,还有那十分温厚的感觉。
陆三七就这么乖乖地趴着,说起来,她也的确是没有力气再反抗了。
然而嗅着狗男人的味道,根本就是另一种上刑,她越是心动,便越是心疼,疼得汗珠子都滚落了下来。
可她不肯说,若是说了,难保狗男人不会为了她而停下来。
陆三七死死咬着下唇,她要保持清醒,绝不能在这儿掉链子,她甚至都已经感觉到了,有一条虫子,顺着血管,一点点咬了过去。
再这么下去,自己岂不是要死翘翘了,陆三七闭上眼睛,斜靠着狗男人的脖子,她轻声道:“陈鸣川,你一定得当上皇帝。”
她分明感觉到了狗男人身体一僵,又苦笑道:“我说真的……你当上皇帝……我才能回去……”
陆三七迷迷糊糊,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或许此刻说出来的,才是她心中最想说的话,又或许,是这个时候,她只想骗骗自己,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能回去。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陆三七,已经忍受不了颠沛流离了,她得停下来,于是她轻轻勾住了狗男人的脖子:“陈鸣川,放我下来,你去找狗官。”
“不行,七七,这里头错综复杂,如果我没看错,这很可能连接的是石城东厂的暗道,在这儿停下太危险。”
陈鸣川有种预感,那操纵着陆三七的人,恐怕就在暗道的深处。
那可能是最为恐怖的存在,但他必须向前,只有往前走,这个小小的丫头,才有一线生机,如果能将吕轻尘的血夺回来,兴许还能再想想办法,解了陆三七的情蛊。
“嘶……”一声细微的声响,从墙角传了过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