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我不是。”陆三七想也不想,就承认了:“可我不是又怎么着了?前辈能拿我怎么样?”
她突然从怀中拿出了手枪,对上了马长缨的脑袋。
“这……这是火器?”马长缨长长地喘了几口气:“好丫头,你把这火器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马前辈,我劝你还是不要动。”
陈鸣川终于不用卡着嗓子说话了,他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劝道:“若是再动,这火器可是不长眼睛的。”
“你们……”马长缨咽了咽口水:“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二位。”
到了这会儿,他还能够保持着神色不变,看来也是经过了大风大浪,底子还在这儿呢。
“马前辈,我们该说说十五年前的事儿了。”
陈鸣川反客为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很闲适地坐着,可是眼神里头,却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瞧着他的眼睛,没有人再敢说什么谎言。
他并非对所有人都用这种眼神相待,但此刻用这种眼神瞧着马长缨,确实让马长缨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马长缨现在还想再装糊涂,那也不能了,他呵呵一笑道:“好个前朝太子,我本想利用太子达到我自己的目的,今日看来,我的一举一动,反倒是都在太子的掌控之下。”
“前辈也不必妄自菲薄,我一开始确实相信了前辈的话,只是后来发现了马冢。”
陈鸣川淡淡地说着,可马长缨的脸却像是被针刺了一样,使劲儿地抽搐了一下。
他白日里带人闯入马冢之中,但最终却被里头的机关搞得焦头烂额,最终只能溃败而归,他当时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当时未曾成功,现在恐怕永远都无法成功了。
“当年我听圣上之命,带领东厂丙部七十二人,来到此处,寻找兰山国的宝藏,可即便是我们将马家的人尽数杀死,也未曾找到真正的宝藏,后来,我们才发现,此处的外姓人,才是当年兰山国的后人。”
马长缨缓缓说着,此刻说来,竟像是在讲一个旁人的故事一般。
“于是我们便将这些兰山国人尽数俘虏,严刑拷打,可他们就算是受尽酷刑,也不肯说。”
马长缨说到此处,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想来你们也看到了,马场之中的那些奴隶了吧。”
陆三七又想起了那些没有表情,活着就像是石头的那些人,原来这些人,是因为受尽了各种酷刑,才变为这副样子,她狠狠地瞪了马长缨一眼:“你这人还有一点人性么?”
“人性?”马长缨呵呵笑道:“自我加入东厂那天开始就知道,这个世上,人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还没有去东厂的暗牢之中看过呢?等你们真正进去看看,便会知道,那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是一把小矬子在铁器上剐蹭一样,让陆三七不由得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