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麻轻手轻脚地进了门,正将洗干净的衣裳放进箱笼里,突然耳朵一动,转头看向床铺位置。
“醒了?”
三娃坐起身:“王大哥。”
王三麻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怕是压根儿就没睡着。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三娃摇摇头,欲言又止。
他这两天睡得不好,突然从宽敞舒适的宅子换到了山脚边上偏僻的小院里,叫他心里头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王三麻取了膏药,给三娃上药。
“别多想,老爷如此安排,自有考量。自老爷夫人他们回来后,家里头人来人往的,一来不利你们养病,二来也怕外人看到我们戴着口罩清洗消毒的样子,会胡思乱想。”
见三娃依旧不吭声,王三麻又道:“没瞧见你苏大哥也跟着一起搬过来了?”
三娃道:“苏大哥不是已经痊愈了吗?”
“葛大夫确实说他痊愈了,但身上的疤痕还未完全消除,老爷命他再安心休养几日,省得出去惹人询问。”
三娃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老爷的私塾就快要开了,你年纪还小,若是养好了身子,指不定也能去私塾上课。”
王三麻给他涂好膏药,道:“别多想了,再睡会儿吧。”
三娃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轻声问:“我还要试药,去不成了。”
若非王三麻耳力绝佳,怕是就要错过这句话。
“谁说要你试药?试什么药?”
三娃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用力摇了摇头:“是我做了噩梦。”
见他这般,王三麻笑了笑:“天色还早,再睡会儿吧,等下我叫你起来吃饭。”
三娃点点头,乖顺地躺进被子里。
王三麻出了房门,又去了隔壁找苏易:“三娃为何会有这么一说?”
苏易一脸地莫名其妙:“这事应该问你才是!我照顾他的那段时间,他几乎都在昏迷!这段时日不都是你在他身边吗?该问问你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王三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瞧出什么不对,才道:“我能说错什么?就算说错,那也牵扯不到试药头上啊!”
苏易耸了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
王三麻道:“许是做了噩梦,吓着了吧。”
“那倒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等到王三麻离开,苏易松了好大一口气,当初他见三娃小小年纪,竟一心求死,一时情急才说了要带他走,将来让他试药的话,却没想到他竟然记到现在!
话说,老爷回来都两天了,也没来找过他,莫非是在一心教训大公子?那他会不会受牵连?
……
这一天,穆诗婉抓了大半天的小鸡崽,又按照耿达风他们教的给鸡崽们喂水,甚至连粪便都要抢着清理,当真是不嫌弃。
等到太阳西斜,穆诗婉和谢思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窝棚,甚至还想明日再来。
齐乐乐不觉莞尔,越发觉得这丫头还真是个半大的孩子。
“家里不止养了牲畜,还种了瓜果蔬菜,明日要不要去地里瞧瞧?”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好!”
齐乐乐失笑,心情算是彻底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