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等到怀里人睡沉之后,谢子安悄然起了身。
苏易已经在书房里等着了。
“此番你与耿达风同去,重在查找患过牛痘之人,其次,便是收集牛痘结痂带回来。”
“是!”
苏易想了想,又问道:“那患过牛痘之人,我只需查找,不必带回吗?”
谢子安看他:“你若有把握,能将人带回那是最好不过,但我怕你打草惊蛇。”
“大公子是觉得耿达风今日有所隐瞒?”
谢子安道:“隐瞒谈不上,或许被传染牛痘之人与他有几分交情,所以他说话留了几分余地。”
苏易道:“我会见机行事。”
“可,若你自觉万无一失,我准你予以重利带人回来。”
谢子安说着,将一沓银票推到苏易面前。
在苏易伸手要拿之时,谢子安又叮嘱道:“此事事关重大,你当慎之又慎。”
苏易正色道:“我绝不辜负您和少夫人的信任!”
谢子安颔首:“去吧。”
苏易将银票仔细装好,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您当真不告诉老爷?”
“此事事关重大,待爹回来之后,我再当面禀报与他。”
言罢,谢子安又道:“如今,除了我们夫妻二人,唯有你知晓。”
苏易挺了挺腰杆子,语气郑重:“定不负重托!”
……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不少人蹲在溪边,一边捶打着衣物,一边唠唠嗑儿。
“谢家怕是要干什么大事儿吧?”
“怎么说?”
“你还不知道?前两天我们村里来了几十号人,全是谢家召来的!”
“我知道啊,可人谢老爷是进士老爷,家里头买些下人不是正常事儿?”
“谁家进士老爷买下人,买的全是青壮汉子?”
“干活儿的不买汉子,难道还买丫鬟不成?”
“他家就那么点儿地,哪需要那么多人?”
“那不还在南边儿建了一大片儿的窝棚吗?指不定是要多养些牲畜呢。”
“再怎么说也用不了那么多人!”
“我说你就甭替人家操这个心了!你家那蚕养的咋样了?”
“还成吧,好歹没先前死得多了。你呢?”
“我家也好多了,可多亏了四丫,要不是她跟我们说,这蚕指不定得死光光。”
“可不是呢!要不是她说,我还不知道这病蚕还是会传染的。”
“嘁!又不是她自个儿琢磨出来的,还不是从谢家学来的!”
旁边有人听不下去了:“你可得了吧!这么看不上四丫,那以后她再跟我们说什么你可千万别去听!”
“就是!她嫁进了谢家,可不就是谢家的人了,你酸个什么劲儿!”
“别搁这儿当好人了!难道你就不酸?你不酸你会让媒人”
“说来,四丫也真是好命,谁能想到谢家不声不响的,竟然这么能耐呢!”
“谁说不是呢!”
“这就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