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言抱着手臂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看着面前几个半大小子。
这几个孩子都是这次跟着爹娘过来的,年岁与谢子安谢子卓相当。
其中范朔长得白白胖胖,最是圆润:“不如我们来射覆吧?”
谈喻珏嗤笑了一声:“你每次都说要射覆,就是人懒不想动吧?你都这么胖了。”
范朔听了,非但不恼怒,反而还跟着笑了两声,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面团子。
穆俊鲲看不过去,走到范朔身旁,冲谈喻珏道:“笑什么?你还没他白呢!”
谈喻珏肤色黝黑,偏又以白为美,最恨别人拿这个笑话他,气得脸都红了:“你……”
谈喻珉皱着眉道:“俊鲲,你与我们兄弟二人都是朋友,何必开口就要揭短。”
穆俊鲲翻了个白眼:“难道不是你弟弟先说小胖子的?”
“喻珏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倒是你,这般称呼范朔才是不合适吧?”
“我难道就不是实话实说?你弟弟有范朔白?”
穆俊鲲说着,一伸手,勾住范朔的颈脖:“再说了,我们哥俩感情好,我叫他小胖子那是亲昵!他谈喻珏凭什么笑他胖?”
“俊鲲,你少说两句吧。”范朔好声好气劝道:“我确实是心宽体胖嘛,大家不要为了我争吵,我们难得出来玩一趟,不玩射覆,那不如来投壶吧?”
穆俊鲲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角:“投壶都玩腻了。”
“那,比赛射箭?”
“就你?”
然而,范朔想息事宁人,谈喻珉看着眼角发红气得发抖的弟弟,心里却是不甘,他将目光投向其他几人:“不如你们来评评理。”
在场众人,谈家兄弟二人和范朔、穆俊鲲、孙博睿同在京城,如今还在一处念书。
剩下的五人,唐家兄弟二人与他们亦是老相识,只是这几年没在京城;而谢家兄弟三个,与他们大约也就见过那么几次,并不熟稔。
孙博睿素来寡言少语,自是不会出声,谢家兄弟三个更不会主动开口了,只剩下唐昊宇跟唐昊泽无奈地对视一眼。
“范朔说的不错,难得出来玩耍,何必伤了和气?”
谈喻珏怒道:“我不过是说了句大实话,你们却一个个都偏帮他!”
说完,他看向谢家兄弟三人:“你们是谢先生的儿子,难道也认为是我错了?”
谢子言撇过头,懒得搭理。
谢子文后退半步,默默让出了四弟。
谢子卓板正着小脸儿,一字一句道:“多言数穷,不如守中。不揭人短,不言人私。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
齐乐乐正打量着谢子安挖出来的笋。
“这次的笋比上次来的时候要大上不少,等再过些时日,怕就不适合挖来吃了。”
谢子安道:“那就多带些回去,晒笋干。”
齐乐乐笑眯眯地应了,把他挖出来的笋小心翼翼地放到竹篓里,很快就装满了一篓子。
她试着拎了拎,完全提不动:“会不会太沉了?”
“无事,能拎得动。”
“这竹篓会不会破?”
谢子安笑道:“夫人放心,若是破了,我再来挖便是。”
齐乐乐也觉得自己担心得有些多余,不由跟着笑起来:“也不知苏易有没有找到野鸡。”
话音刚落,就见苏易远远地跑过来,浑身带一股子少年人特有的轻快活力。
等人走近,齐乐乐看清他的装扮,不由默然无语。
只见他手里捧着好几枚野鸡蛋,腰间倒挂着好几只野鸡,鸡头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便是不死也晕得够呛。
苏易全然不觉自己这模样有何不对,眉开眼笑的:“大公子,少夫人!我找到野鸡的窝了!顺手逮了几只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