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上面的车夫并没有下车,而是朝着车厢里面禀报。
马车的主人倒是很快就打着油纸伞下了车,马夫则是一个转弯,把马车赶到了客栈的后院儿。
还不等那马车主人说话。门口待客的伙计就迎了上去,叫了声当家的,就对着还在地上打滚儿的老太太道:“你这老太太,我就在门口,马车根本就没有撞到你,你不要在这里讹人,赶紧起来吧,这大雨天的也不怕受了风寒。”
原来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啊,那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这声当家的,哭嚎的声音更加响亮了。
倾妍挑了挑眉,看来这老太太明显是想碰瓷呢,虽然没有看到之前究竟有没有撞到,或者是撞的多严重,但就这老太太打滚儿的灵活劲儿,应该是没有伤到骨头的,要不然疼的根本滚不起来。
老板人还挺温和,抬手制止了伙计继续说,直接问了老太太要不要送她去医馆看看。
老太太依然哎呦哎呦的叫着,并不答话。
客栈老板也不介意,显然也知道老太太是个什么心思,开口让伙计过去耳语了几句,那伙计就进来了客栈,在掌柜的那里要了一两银子出去。
他出去以后直接把银子递给老太太,“那,给你,赶紧起来吧,也就是我们当家的心善,不然直接大棒子给你打走。”
结果那老太太根本不接,继续在地上打滚儿,眼看着雨已经越下越大,地上都有了不少积水。
那老太太穿的可不厚,还挺实单薄的,就几层打着补丁的单衣,倾妍不得不感慨这老太太为了点钱也是拼了。
老板脸上挂着些无奈,又让伙计进来拿了一两银子出去,这可就不少了,相当于后世的两千多块呢,若是没有受伤,两千块钱私了其实也算可以了。
那老太太也识相,拿着二两银子就走了,走了几步还回头道了声谢。
倾妍挑了挑眉,还以为她会得寸进尺接着闹呢,没想到这么痛快的就离开了。
就听那伙计跟在客栈老板身后嘀咕道:“当家的,你就是惯着她,这都第几次了,她以后定是会更加来的勤,还不得三天两头过来讹一次银子啊。
要小的说,就应该把她送到官府去打一顿板子关几天,那老婆子就老实了。
客栈老板面露不赞同的对他摇头道:“冯大娘也是不容易,她两个儿子都死了,就剩下一个小孙子,还病殃殃的,又无法出去做工,只要不过分就算了,就当是做善事了。”
这话是进了客栈里说的,一旁的掌柜的和另一个伙计都同时叹了口气,显然也是知道这些情况的。
倾妍几个互相对视了一眼,客栈老板的声音并不大,也就他们的耳力好,才听见了。
原来对方是认识那个老太太的,那那个老太太可就有点儿不地道了,这不是逮着一个好人一直坑嘛。
不过听着老板的话,倒真是个大好人呢,要是一次两次的还好,这么大的客栈,就算坐落在南城这边应该也不少挣钱,可那也是人家自己挣得,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三天两头就来的话,也真是烦人。
而且看这样老板每次肯定都不会少给,最少也是一两银子,说明这老板就是一个非常心善的人了,都说再一再二还不在三呢,这是真的有心接济对方。
想到这里,倾妍的神识就探了出去,在不远处就看见了那个老太太。
就见那老太太拿着银子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到了与这客栈隔着四户商铺的医馆。
进去后就直接把银子给了那里面的坐堂大夫,老太太显然是熟客了,老大夫都不问什么病也没有开药方,直接就去给抓药了。
倾妍想着那老板说的这冯大娘家里困难应该是真事儿,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这里讹钱的。
也有可能是知道这老板心善,有心接济她,可要是说借的话根本还不起,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也不是事儿,所以就出了这么个昏招。
那老太太拿了药就离开了医馆,因为外面下着雨,老太太出医馆门前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小块的油布,小心翼翼的把药包好,然后揣到怀里,弯着腰驼着背往前快步跑去。
倾妍的神识一直跟着她,只见老太太走到了后面隔一条街的一个有点破败的院子里。
说是破败,是因为年久失修,那墙壁上的墙皮已经脱落的没剩多少了,除了三间正房其他的房顶都有点漏了,可屋里和院子里面却很干净,显然这老太太也是一个勤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