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有些惊讶:“殿下竟能看出小人修为?”
“这有何难。”
“也是,殿下慧眼,自然能洞悉一切潜隐之事。”
“你还没回答孤。”
“回禀殿下,只因小人安于现状,毫无上进之心,故而……”
不等萧安说完,墨宸打断道:“既然毫无上进之心,又为何苦练修为?”
萧安尴尬地笑了笑:“殿下,人各有志,小人确实胸无大志,无意于仕途,只要家人平安,做一名老卒未尝不好。”
“孤观卿并非胸无大志之人,想必是怀才不遇吧。”
“本以为入了御监司,能够一展抱负,岂料整个御监司从上到下早已腐朽不堪,你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只得清者自清,苟为老卒,孤说得对吗?”
萧安闻言,抬头看向墨宸,眼中闪过一丝已许久不曾有过的光芒。
墨宸继续言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卿这般品性,却不受重用,实乃我大夏之失。”
“而今,孤欲重整御监司,卿可愿助孤一臂之力?”
“若愿,即日起,卿便是御监司提司。若不愿,孤亦不强求。”
萧安闻言,顿觉心潮澎湃,难以抑制心中激动之情。
自其投身御监司以来,已逾二十春秋,想当年,他意气风发、胸怀鸿鹄之志,而如今,已是鬓发微霜。
其间岁月,历经沧桑,司里诸多不忿之事尽收眼底。
他也曾直言不讳,据理以争,却惨遭无情打压
二十年来,职位依旧,俸禄未增,他始终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的老卒。
更令他难受的是,周遭贪墨成风,蝇营狗苟,唯利是图。
置身于这般乌烟瘴气的环境之中,让他痛不欲生。
他日夜期盼,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一位清官出现,力挽狂澜,涤荡御监司之歪风邪气。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熬到如今,他早已心冷如灰,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如今宸王的出现,就像冬日里一缕和煦阳光,穿透重重阴霾,照进了这片阴暗之地,更让萧安早已冰冷的内心深处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他抬头凝望着墨宸,嘴唇微微颤抖着,两行热泪止不住地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只此一眼,墨宸便知自已没有看错人。
将刚从刘猛身上搜出的御监司提司腰牌递到萧安面前,轻声言道:“望卿能执此牌,荡涤政治之浊流,复还百姓以朗朗乾坤!无论前方有何阻碍,孤做卿的后盾。”
萧安双手接过腰牌,将头重重地叩在地上,大声说道:“臣谢殿下知遇之恩,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殿下所托!”
“你先起来吧,孤还有话问你。”
萧安收起提司腰牌站起身来。
墨宸冲他问道:“今日孤在青州击杀了一头凶兽,那头凶兽的尸身可是被送到御监司来了?”
“回禀殿下,那头凶兽是下午送来的,现在就安置在后院一间杂房里。”
“带孤去看看吧。”
“是,殿下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