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川何尝不知道如此,要养活四十五万大军,如果不是奉武宗有了这三处大基地,哪里能养得起;所以,他用兵一直都小心谨慎,扩军更是量力而行。想前世,秦国如此牛逼,灭了赵国,用兵就达到三十万,而秦赵两国只不过是七国中的两个而已,且那时候各国地盘、人口都比这一世的各国差太多了。
比如这贰石城内,竟然有民众达到十万人,这种规模的城池在这一世比比皆是;所以,这几年每一仗动辄十几万,打得极为艰难。
江大川错失战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舍不得自己的奉武宗再死多少人了;但,越是如此,奉武宗面临的压力越大。
当然,耶律魁面临的压力更大。城中六七万部队已经没吃的了,被围困五个月,战马都吃光了,老百姓家被扫荡得不知道几次了。部队的消耗是惊人的,而在粮食恐缺的前提下,吃什么都觉得吃不饱。有人献计,驱民出城,让老百姓到奉武宗领地上就食。但耶律魁清楚,如果连老百姓都被驱赶走了,那对于北燕来说,这消息要传出去,北燕必然大乱,死守这贰石城还有什么价值?
耶律魁想死的心都有了。
耶律尚、耶律鹜同样压力也不小。在奉武宗大军前停了五个月,二十万大军,每天吃喝就是天文数字;他们这一次带来的是北燕精锐,和巴邛关的战车不同的是,他们的战车是四匹马战车,战车上五人,光是这一辆战车就要不少粮草。更何况,你停在这里畏缩不前,朝廷认为你是怯战,不断的催逼大军出击。
要是能出击就好了。咱们靠的是战车,人奉武宗把前面挖得不成样子了,就是马跑过去都能把马蹄折断,别说战车了。
两军对峙,奉武宗和北燕都焦虑万分。
特别是贰石城,坚持不下去了。要知道七万人每天就是粮食最少也要七万斤,每天七万斤,在这不长庄稼、不蓄家禽的贰石城,被围了五个月之久,即是老鼠也得饿死。
在围城六个月之久后,贰石城崩溃了,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还等什么呢,耶律魁让大军出城,不断的冲锋。但这些瘦巴巴的士兵们快连长枪都拿不动了,跑出来就是图一个死的痛快。
七万人眼都饿绿了,在耶律魁的率领下疯狂地冲出城外;这边耶律尚和耶律鹜惊呆了,他们依然无法前行,却眼睁睁看着前方的将士们死在奉武宗的刀下;眼睁睁看着耶律魁战死阵前。
既然贰石城不攻而破,那守在奉武宗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耶律尚、耶律鹜索性退兵,这一退就退了两百里,一直退到天门山脚下,在这里据山自守。
耶律擎苍听闻耶律尚、耶律鹜大军不进反退,大怒,准备让人持节杖杀了这两个废物。但朝中大臣们劝勉,在这时候杀人不是好兆头,且耶律尚、耶律鹜领兵在外,你别杀人不成再把人逼反了。耶律擎苍这才作罢,但下了诏书,把这俩人骂的狗血喷头,告诉他们,如果天门山有事,就别回来了,死在外面得了。
同时,耶律擎苍和耶律擎天商议,在齐王进入漠州之际,玄冥教和戒律院在漠州袭杀齐王。
易仁山早已经把齐国各州的将领们换了个遍,齐王如今把破支虎、破支沙作为身边最信得过的人,这俩人在易仁山的授意下,以抚魂香迷惑齐王,齐王日夜宣淫,连自己的亲儿子豫祗都差点被他弄死。
之所以齐王要进入漠州,这完全是易仁山出的鬼主意,意思是如今元启在元华山下驻军,齐国形势危急,请齐王御驾亲征;齐王本有雄心,但此刻身中抚魂香之毒,只能被摆布。
待齐王入了漠州后,易仁山令人假扮元启一部,袭杀齐王,并对外宣称齐王被元启军弄死。
齐王死后,太子豫祗立即被杀;易仁山选了齐王一个最小的儿子当了王君,并下诏齐国为燕国的从属国,认燕王为父。
这是耶律擎苍这几年办的最大的一件事了,燕国朝廷震动,官员们弹冠相庆;全然不顾奉武宗的威逼之势。
耶律擎苍为此,封易仁山为南诏王,齐国内各官员皆有赏赐。
公孙弈在探知易仁山为王之后,叹息道,“岂能有阉人被封王。齐国这是被奉武宗打怕了。”
易仁山封王之后,首先拿朝廷、各州反对他的人开刀;戒律院成了天下最为阴森恐怖的地方。易仁山从政多年,把持朝廷,如果不是他乃天阉之人,他早就弄死齐王篡位了。
齐国成了燕国的儿子,也就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齐国;易仁山知道奉武宗势大,为此,他和耶律擎苍商议,派人自葫芦关进入天宝山,进入西岐境内,开始和西岐诸王接触。易仁山的目的很简单,如今北燕、齐国正在全力抵挡赵国、奉武宗,如果这两地被灭,赵国势不可挡,奉武宗更是必取西岐。你西岐凭着万兽山,总是躲在西边这不行,要入场。
但西岐正在内乱,西岐王扶桑坐吃等死,烛龙王、白泽王、朱雀王、穷奇王四王打个不停。四王中以朱雀王势力最大,积极响应易仁山,但他正和穷奇王恶战,腾不出手。
易仁山既然封王,就想要干一番事业,最起码对得起这个王字,不然岂贻笑大方;但,漠州的元启他不敢动,只能把目光对准了谈家驻守的落阳关。
清河县城集结了大军六十万,其中十万大军跨过清河立营。为此,易仁山下令十万大军南下,准备硬攻落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