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玄翰说还有粮食,李世民和大臣们瞬间精神一振。
在这蝗灾肆虐的当口,粮食就是救命稻草,只要灾民有口吃的,地方上便能少几分动荡。
房玄龄反应最快,当即朝着李玄翰深深躬身行礼,言辞恳切:“殿下如此深明大义,主动为陛下分忧解难,实乃我大唐之万幸,万民之福啊!不知这粮食还有多少?在哪里?”
李玄翰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目光扫视一圈众人,缓缓开口:“粮食不急,还有很多,方才诸位都言之凿凿,说自已要是有粮食,也愿意捐出来,这话想必不是随口一说,应当作数吧?”
大臣们面面相觑,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可一时又摸不透李玄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是房玄龄硬着头皮接话:“自然作数!这可是朝堂之上,众目睽睽,怎会胡说,那可是欺君大罪。”
“好!”李玄翰大喝一声,扭头看向李承乾,“承乾,你过来,马上写一份自愿捐出自家所有粮食的文书,让在场各位大臣,都签上名。签完名,我就带你去搬粮食。”
这话一出,朝堂瞬间安静下来,大臣们这才反应过来,心里暗叫不好,这位唐王殿下不会是要来真的,要去他们家里搬粮食吧?可事已至此,谁也不好当场反悔。
李承乾才不管这些大人的心思,手脚麻利,很快就写好了文书。
他举着文书,走到大臣们面前,第一个就递向房玄龄。
房玄龄看着那白纸黑字,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刚才还慷慨激昂、慷他人之慨,轮到自已,才发觉这事棘手得很。
可为了面子,他咬咬牙,还是伸手接过笔,哆哆嗦嗦地签上了自已的名字。
杜如晦捏着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笔尖悬在文书上方,却怎么也落不下去。这捐粮可不是小事,家里虽说有些余粮,可真要全捐出去,一家老小往后的日子还不知怎么过。
李玄翰见状,微微眯起双眼,眼神瞬间冷若冰霜,寒声说道:“怎么?杜大人,你这是要欺君吗?刚刚房大人可是清清楚楚讲过,不签这文书的人,那便是欺君之罪,我李玄翰向来说到做到,不介意诛你们九族。”
话语间,浓烈的杀意如实质般在朝堂上弥漫开来,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李世民高坐龙椅之上,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心中却暗自欣喜。
他心里明白,朝堂下这些大臣,不少人家底殷实,钱粮充裕,只是平日里都捂得严实,一到这国难当头,没一个愿意主动掏腰包的。
如今李玄翰这么一搅和,说不定还真能逼出些粮食来,解救灾民。
至于房玄龄这些秦王府的老臣,要是事后有了难处,大不了再补偿便是。
在李玄翰那犹如实质的注视下,大臣们没人敢再迟疑,一个接一个,硬着头皮都签上了名字。李玄翰见大功告成,扭头对李承乾吩咐道:“带上你的太子卫队,随我去搬粮食。”
李承乾不敢耽搁,恭恭敬敬朝着李世民行了一礼,而后转身,脚步匆匆地跟上李玄翰,两人很快就出了大殿。
他俩这一走,朝堂瞬间炸开了锅,大臣们心急如焚。
谁都清楚,要是真让李玄翰带着卫队冲到自家府邸,那积攒多年的家底可就全得被翻出来,损失惨重不说,面子上也过不去。
众人顾不上许多,纷纷朝着李世民躬身告假,嘴上都说着“家中突生急事,还望陛下恩准”之类的话。
李世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些大臣打的什么算盘,可眼下这么多人都要走,他也实在拦不住,索性顺水推舟,挥了挥手,宣布退朝。
大臣们得了旨意,如蒙大赦,一个个脚步慌乱,急急忙忙往自家府邸赶去,就盼着能赶在李玄翰之前做点准备,少损失些。
李玄翰负手而立,神色淡然,如今他金丹已成,神识愈发强大,小半个长安城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哪家囤着粮食,数量几何,他心里都门儿清。
他也没打算费那劲挨家挨户去搜,就领着李承乾稳稳站在宫城门口守株待兔。
没多会儿,大臣们陆陆续续从宫里出来,远远瞧见李玄翰和李承乾,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少人脚步一顿,生出掉头回去的念头。
可李玄翰哪会容他们逃脱,锐利的目光一扫,高声喊道:“高士廉高大人。”
高士廉心里“咯噔”一下,满心苦涩,怎么也没想到自已会是第一个被点名的。
自从外甥长孙无忌和外甥女长孙皇后在李玄翰那儿吃了瘪,他就一直刻意躲着这位手段狠辣的唐王殿下。
事到如今,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强撑着底气,硬着头皮走上前,暗自期盼李玄翰看在自已年事已高的份上,别太为难。他拱手行礼,颤巍巍问道:“唐王殿下,不知唤老臣何事?”
李玄翰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士廉,慢悠悠说道:“高大人,你们家在城西的那三个仓库,里头的粮食可以捐出来的吧?”
高士廉心头大骇,暗自思忖这消息怎会走漏,那几处仓库位置隐蔽,知晓囤的是粮食、且清楚是他家产业的人,屈指可数。
可眼前这位唐王殿下行事向来莫测高深,手段狠辣也是出了名的,既然话都被挑明了,再藏着掖着,万一惹得李玄翰不悦,动用些旁门手段逼供,把家族那些见不得光的隐秘抖搂出来,可就彻底完了。
高士廉咬咬牙,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朝着李玄翰躬身行礼,语气无奈又诚恳:“老臣愿意全部捐出,国难当前,自当全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