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只修一天两天,修渠要修好几年呢,何必闹得那么难看,这不是擎给人家看笑话嘛。”
刘二女有时候真不明白那些人怎么想的,媳妇们谁也不想自家男人去受那份罪也就罢了,到底在世人眼里她们是外人,但儿子可都是自己家的,那些老人咋也跟着闹腾,帮其他儿子一块儿祸害一个儿子。
难道真是儿子多了不稀罕?
她可是知道因为修渠是长久大事,且朝廷以农为本,为了不耽误农时,适龄的男丁们不是一股脑全拉去修渠,所以人丁多的人家完全可以让家里的男人轮流着来啊,何必推一个人出来送死。
“还能为啥?不就是老人偏心眼?”
王寡妇一手拿着好几层褙子糊好的鞋底,一手拿着锥子先在上面扎出一个眼来,再穿针引线在上面纳成图案。
如此反复,直至纳成千层底。
这活儿极费力气,却也耽误不了她说话:
“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那肉能一样?看惯了手心那厚肉,谁看得上手背那层皮包肉?同母兄弟一奶同胞又如何?多的是人家把亲兄弟分个三六九等。”
她妯娌一脸悲天怜悯:
“这不是生怕自家不乱嘛!”
小杨氏接话:
“唉!有时候一家子骨肉还不如外人呢。”
刚感慨完,一转眼看见婆婆张裴氏瞅了她一眼,嘴里似是保证,又似是警告道:
“不管别人咋样,反正我把话放这儿了,我活着时在咱家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以后我不在了,若再有这种大事被我孙子他们碰到了,不求你们替他们,起码让他们轮流着来,怎么也不能可着一个孩子祸害。”
小杨氏讪讪:
“那是!都是自个身上掉下来的肉,当娘的哪个不心疼。”
说完,她眼珠子一转,岔开话题:
“这两天怎么没见大壮媳妇出门?”
她问刘二女她们:
“你们见到了没?”
刘二女摇摇头。
要不说最了解你的是情敌呢。王寡妇别看嫁到大房,成了张秀英大嫂,但对宋氏这个前情敌却关注着呢,此时便接话:
“在家躺着呢。”
闻言,众人都看向她。
她一脸神秘道:
“又掉了,听说都三个月了。”
刘二女都吃了一惊。
小杨氏问:
“真的假的?这都几个了?不能生就别生呗,又不是没后。”
刘二女跟宋氏做过几年亲妯娌,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往一块儿走动的少,论起来两人还是有几分共患难的情分的,这时不由忧心:
“她身子本来就不好。再怀一个掉一个,就是好人也受不住。”
张裴氏对儿媳撇撇嘴:
“要我说你姑(张杨氏)真是脾气好多了,这事要放在以前,早就骂上了,如今倒是悄没声音。”
闻言,小杨氏只能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