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军神情严肃,眼底复杂,却仍旧坚持道:
“这不是你骚扰群众的理由!你这是在犯错误!”
“我犯什么错误?!我又不是偷,又不是抢,给钱买还不行吗?!”
平时遇到事,刘金才都愿意听马军的建议,但今天为了石头,刘金才豁出去了,梗着脖子毫不退让。
马军被他无赖的话差点气笑,他指着刘金才干瘪的口袋道:
“你拿钱买?你的钱呢?把钱拿出来我看看!”
刘金才脸上发烫,可他的脸本就涨红着也看不出来,硬着头皮答道:
“我现在没有,回部队就有了,我还能赖账不成?!”
马军简直跟刘金才有理说不清,部队纪律严明,一条条写在军规上,他看刘金才是全忘光了——他这样强买强卖,和抢有什么区别?!
郑厂长一开始见两人吵了起来,还有些紧张,等听清楚两人的对话之后,神情再度纠结起来。
刘金才见郑厂长不肯卖,马军又拦着,通讯帐篷里的哭声不断传入他耳朵里,心里顿时急得跟被火烤似的,再也憋不住眼眶里的泪水,语带哽咽地喊道:
“石头为了大家,连命都豁出去了,他就想吃个包子,有什么错?!为什么不能满足他最后一个心愿?!回去了我认罚,我认罚还不行吗?!”
偌大一个汉子无助地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军人的素质到底让他做不出真抢的事,因此内心也愈加痛苦。
马军的内心又何尝不难受,可他比刘金才更多了一分理智,军纪如山,如果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去违反军纪,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张翠云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等听明白刘金才来的目的后,一整个惊怒交加——
她就说不能让这些当兵的惦记上她家的猪,老郑还非说他们讲纪律,绝不会打她家猪的主意,现在怎么样?被她说准了吧!
“马连长,刘连长,你们可不能这样!这头猪是我们家老郑豁出性命从洪水里救回来的,是我们家,不,是我们屠宰场最后的一点希望,你们可不能说要就要啊!”
张翠云的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尖利,引得周围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马军只觉得如芒刺背,黑着脸强行要把刘金才从地上拉扯起来,可刘金才却不管不顾地蒙头伤心大哭,死活也拉不走。
马军一个人弄不动他,只能出声喊人。
其他战士哪里见过刘连长这副模样,以为又出了什么事,一时间都悄悄靠了过来。
眼看身边的战士越来越多,张翠云紧张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两只手攥着郑厂长的衣袖,强装镇定地仰着下巴大声喊道: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大家快来看啊,当兵的要抢老百姓的东西啦──”
“啪!”
她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巴掌就落到她脸上,直接把张翠云给打懵了。
连马军等人也一脸错愕,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张翠云抚着脸颊,不敢置信地回过头:
“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