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解气了吗?”
霍砚深又重复一遍。
明徽面色绷紧。
刀尖刺入胸膛,他问解气了吗?
醒来第一时刻,他也问解气了吗?
“在你心里,一刀就能切断原先所有纠葛纷争吗?”
明徽身体前倾,暗藏歇斯底里的愤怒。
头顶光源更强烈,无数倍放大身影,黑色边缘在男人下颌浮动,像浮沉不定的洪流,瞬时将人拖入漩涡。
霍砚深双肘支起身体,主动投身洪流。
双眸像两个漩涡,裹挟卷动浪潮,按捺不住的情意。
“阿徽,我依旧秉持一点,我不奢求你原谅,只求你给一个机会。”
明徽像没灵魂的尸体,言行举动都散发冰冷。
她目光凝视他。
“薛泯还在警局。”
明徽态度依旧犀利,只关心一点。
霍砚深脸色灰败,双肘再无力支撑,轰然倒塌。
“你只关心他?”
明徽抿唇不语,目光胜过灯光,照透他所有晦涩、惨败。
“我明白了。”
床边仪器轰鸣作响,惊动病房外看守医生,进门阻止。
“病人刚刚苏醒,切勿刺激。”
医生观测仪器波动,重重嘱咐。
房门又关上。
明徽抿唇。
霍砚深气喘几声,“让吴秘书进来。”
明徽转身离开。
男人视线随她身影移动,迅疾的、决绝的,不带分毫留恋。
穷极目光,淹没在枕头茫茫白色中。
他伤口木然钝痛,从皮肉刺进心包,是钝刀子,割裂的疼痛。
从北城开始,到海城,再到昆城,他的自尊高傲、强硬手段一点点被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