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湿漉漉的睫宇下,一汪清泉似的眼有些不忍地闭上,她发现,春嫂越来越魔怔了,但她也没有立场提醒,总不能告诉她,自己迟早会走人吧。
和闻若骞生孩子……光想想,她都要恶寒。
好日子没过多久,两姐弟要回去了,闻时芬亲自过来接他们,收拾了好几箱东西,全是温雅给他们添置的,吃的,玩的,还有很多衣物。
她看着工作人员拎了好几趟,直至自己的后备箱都有点放不下了,终于打破沉默,“你,买的?”
闻若骞正在喝茶,一脸你想多了的表情。
她看向忙前忙后的温雅,她怕有东西给遗漏了,到处去收拾,这个上头的劲儿,比她这个当妈妈的还要厉害,她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失职了。
夏芝,夏山乖乖地坐在沙发的边角里,时不时地提醒,“嘉姐,我的尤克里里还在楼上。”
“嘉姐,我的画笔还在画室里。”
“嘉姐……”
她听不下去了,把两个娃拎到车上去,“行了,瑶嘉,别收拾了,有什么东西忘了,到时候再安排人送过去。”
温雅“噔噔”地跑过去,只来及看到两个小团子被放到安全座椅上的情景。
她还在发怔。
闻若骞放下杯子,越过她出去,闻时芬正在驾驶位上等着他,“走了。”
他淡声,“好走不送。”
闻时芬不甘示弱,“看在瑶嘉帮我带孩子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小姑,老爷子答应你什么了,让你愿意把两个孩子送过来当眼线。”
“……你一个孤家寡人,有两孩子承欢膝下就偷着笑吧。”她掠过话头,说着,突然笑了下,“哦,我可听说,你不和瑶嘉一起睡,怎么,这么年轻就分居啊!爷爷要是知道了,你猜他会怎么想?”
*
温雅的失落感一直挥之不去,她吃饭没意思,画画没意思,弹琴更没意思。
一个人坐琴室出来,她看着空荡荡的走廊,第一次觉得有钱人也很孤单。
她更失落的是,她收拾得太干净,两个孩子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来似的,她不知道怎么地,走到了为他们预备的儿童房。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春嫂一手安排的。
非常温馨,细致,可惜,夏芝夏山一晚也没住过。
她坐在儿童地垫上,一抬眼,就看到春嫂一脸欣慰的眼神,顿时一悚,“春嫂,你别瞎想。”
“小姐,我哪里瞎想。”
“我就是舍不得他们。”
春嫂笑得合不拢嘴,“那么可爱的孩子,谁都会舍不得的,我也舍不得。”
她无奈,只好起身走人,春嫂跟在她后头,“闻先生吩咐把你的东西挪回主卧里,小姐,你以后回房要往那个方向了,你想想,是不是好事要近了!”
温雅差点一头撞到墙上。
她揉着不痛的鼻子,努力维持着淡定的表情,“他想搬就搬啊,我没同意。”
“小姐,你傻啊,哪有夫妻一直分房睡的,正常夫妻这样,都要把感情弄没了,闻先生总算愿意让你搬回主卧,难道不应该高兴啊!”
如果她是原主,当然会高兴,但她又不是。
她压根不喜欢他,怎么能接受和他有亲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