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宗政初策再也说不出一句狠话,看向宗政无筹的眼神有责怪,更有惊喜。
原来一路扶持他,不离不弃的,从始至终都是那个被他捡回来的小乞丐。
“王爷……”
“那就留下吧……”
“谢王爷……”
……
夜色通明,宫阙辉煌。
“启禀陛下,这是微臣整理记录的关于春闱辩论的实录,请陛下过目。”
“启禀陛下,这是此次剿匪的奏折,还请陛下批阅!”
韩闻瑾与韩闻渊跪在大殿前,双手捧着史册与奏折,楚云轩却好似没听到般,对着桌上的丹青细细欣赏。
中贵人灵均打量了一下楚云轩的脸色,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
承文将军同样低头看着堂下跪着的韩家兄弟,紧张地擦了擦头上的汗。
陛下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虽不是流言始作俑者,却是作壁上观。
保不齐下一个跪在地上的就是他自己。
然而他却想不通今夜陛下无端罚跪韩家兄弟的原因。
韩闻渊跪了许久,脸色渐渐发白,似乎有些支撑不住。
见此,韩闻瑾顾不得许多,他一咬牙,着对楚云轩道:“陛下,闻渊此次剿匪受了伤,还请陛下高抬贵手,让他先回府歇着吧。”
听罢,楚云轩审视地看了他一眼,锐利的视线让韩闻瑾如芒在背。
楚云轩估计也是觉得时间差不多够了,令中贵人灵均接过折子后,便摆摆手让韩家兄弟自行退下。
却也不忘安排韩闻渊去城外交接兵力。
韩家兄弟得了令,立刻就起身离开,没有做半分停留。
恰好,此时殿外雷声乍起,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待韩家兄弟走后,楚云轩也让承文将军退下,随后又召见了影十八,并亲手交给他一封密信。
于是这一夜,两只信鸽一前一后飞出了雍州,去往他处。
……
雨不知何时落下,打湿了夜色匆忙。
苏珏是在一瞬间惊醒的,初只觉寒意渐起,愣神片刻,忽闻窗外雨声大作。
不好!院子里的海棠花!
于是翩翩公子赔了一身风度,鞋也来不及穿好就冲向门外
他急切万分,却又小心翼翼地将花移至窗下,免得其零落成泥碾作尘。
这些海棠是他和楚越一同种下的,如今花期已至,但楚越却不在身边。
既如此,这些花便十分紧要。
大雨在檐下汇聚成一小片瀑布,苏珏浑身湿透站在檐下静听雨声滂沱。
雍州风雨已起,他有些恍惚,阿越,你在南境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