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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高原之上，一袭黑袍悬空而立。

在老人对面，同样有几人悬空，气势巍峨如山岳。

竟是清一色的灵光境巅峰强者。

老人双手附后，看了眼四周被狂风卷过的风沙，缓缓开口：“什么时候南瞻部洲也如此鬼鬼祟祟了？”

为首一名年轻人丰神俊朗，身穿一袭雪白长袍，手持玉骨折扇，微笑道：“高月前辈说笑了，毕竟这在你们中洲大陆，我们不好明目张胆不是。”

老人冷笑一声：“你还知道此地是中洲大陆？”

对于老人的冷笑年轻人没半点恼怒，仍旧是不急不缓的温吞神色：“自然是知道的，中洲毕竟是上古神庭所在，我们身为海外之人，岂能不知，岂敢不敬！”

他双眸眯起，玉骨折扇轻轻拍打手心，淡声道：“正是我等诚心敬重中洲大陆，所以万年以来才会始终正心诚意，想着有朝一日能被中洲接纳，也能成为正统嘛。”

老人冷笑不语。

年轻人跟着微微一笑，“我们是极有诚意而来，高前辈似乎对我们这些海外之人并没半点诚意，不过这也没关系，你们中洲有个词说得好，顺势而为，前辈既为天下纵横第一人，这么简单的道理自然清楚，何必学那儒家的老夫子一样迂腐不可理喻。”

年轻人说到这，神色一凝，声音骤然变冷：“换句话说可能不太好听，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考虑其他，如今整个中洲的局势前辈都看在眼里，高天弹丸之地，大魏看似鼎盛，随时都有可能分崩离析，大楚多崇山峻岭和迷障之地，且传承的关系，和你们其他各国往来不多，大夏则和南海鲛人好像更像是同脉同枝。”

年轻人嘴角露出一抹讥笑：“至于西羌各部，不用我说，即便你们各国联合，也未必能平定，这一点别人不清楚，前辈不会不知道。”

“除了这些明面上的局势不去说，你们哪一国一地，没有海外四大洲的暗中盯梢？这不是什么秘密，你我心知肚明，所以你们一有风吹草动，绝对瞒不过我们的眼睛，说实在的，你们所谓的神庭后裔，真的该换一换身份了，若是你们贵霜王朝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保证将来除了这片西黄高原，蜀中、齐地、中原大地，你们可任选其一。”

老人喉咙微动，讥笑道：“危言耸听，难不成就只有你四洲之人渗入我中洲各国，我中洲就是吃素的？”

年轻人摇摇头，感慨道：“不愧是纵横第一的意盛境强者，我自然知道很难说服高前辈。”

他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你们中洲各国不是吃素的，高前辈既是纵横第一人，难不成还要逆势而为？现如今虽说中洲仍旧占据地利，可天时人和早已皆在海外四洲之地，先是八百年前大周的分崩离析，三年前各国更是风云转换的一场乱战，哪怕你们事后想明白了其中缘由，想来各国之间为了面子也不愿承认被人渗透挑拨的事实，再有如今大魏庙堂的风云变幻，中原江湖的局势迷离，人心早已不稳。”

“其他几国你或许不清楚，可你们贵霜潜伏在海外的那些眼线，如今是怎么个光景，你难道不清楚？先不说被海外各族拔除或者离间反叛，随便抛出的一些诱饵，你们几国之间便乐意相互趁火打劫，争夺利益，好似跟我们无形中的默契一样。”

“不得不承认，我们短时间内想要大举攻入中洲，很难，但是煽风点火，让你们自己瓦解崩塌，应该不难，并且你们还都乐见其成，人心细微处，最是不可捉摸，事实就是如此。退一步来讲，当初被你们差点赶尽杀绝的阴阳一脉，虽然没有恢复元气，在海外发展的可不错，任何一个，都是实打实的鬼蜮之辈，战阵厮杀不行，可蛊惑人心，播弄是非，真是得心应手，即便跟你这位纵横第一人的国师大人相比，怕是也不差了。”

“别忘了，他们其中有些人，可是你的老相识！”

年轻人说罢，呵呵一笑，脸上不由浮现一抹玩味之色。

哪怕是素有中洲纵横第一人的意盛境强者，老人也是不禁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年轻人抬手揉了揉脸颊，呵呵笑道：“真期待处处血流成河的那副光景啊。”

老人沉声道：“你不怕我今日将你们全部留下？”

年轻人平淡道：“你不敢，也不会。我羽族一脉当初与你们贵霜王朝订立盟约，你们保住我羽族一脉传承不灭，我们守住龙渊的秘密，哪怕你高月是意盛境强者，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年轻人突然笑了笑，伸了个懒腰，“不过你们不答应，我也是理解的，毕竟一旦我羽族一脉入主中洲，即便不需要你们贵霜王朝，也能够保住羽族一脉传承了，到时候你们没了交易筹码，一纸合约算是什么，也难免会提心吊胆，只是理解归理解，你们岂能挡得住汹涌大势？”

年轻人身后，一名身穿黑裙的妙曼少女会心一笑，羽落哥哥就是会说话，听听，这话说的多好听。

老人哈哈一笑：“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儿，给我说大势？”

年轻人淡然一笑：“前辈你纵横天下的时候，我怕是还在吃奶，哪里敢和前辈说大势，只是我讲的是道理，对不对，前辈心里清楚就好嘛。”

不料老人还是冷笑摇头道：“看在你们羽族和我贵霜王朝的关系上，你速速离开中洲，我中洲能屹立万年不倒，自然就能有下一个万年，我中洲各国分崩离析，人心不和，你们海外四洲难不成就同心同德了？怕是盘根交错比我中洲更甚，你们嘴上说着平分中洲大陆，可这么个平分？富裕之地，贫瘠之地，版图大小，人口多寡，你们暗地里没有各自的盘算？世事最难在人心，四洲之地的人心调动，怕是更难，你如今敢来我这里当那说客，就不怕我在暗中谋划除掉你们羽族一脉？”

老人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我劝你们即便有什么小心思，最好还是打消了，贵霜王朝跟你们有交情，但跟我高月，还真没什么，何况即便是跟贵霜王朝，你们的这点交情也不够暗中如此挥霍。”

“我高月既然能被公认为八百年以来纵横第一人，你们大可以明里暗里谋划算计一下试一试，谋划一洲我不敢说，但只是你们羽族一脉，我还真有底气让你们万劫不复！”

“话难听，但是你们也给我听着，想要来我贵霜做客，我欢迎，若是有什么想法，想要东一锄头西一棒槌，让我们难做，那就别怪老夫让你们一族跟着难看。”

老人闭上双眼，脚下千余骑同时持枪而立，做出一副送客的神色。

顷刻间，有一道道恍若龙气的征伐杀气冲天而起，若列星在天，星河流转！

老人呵呵一笑，淡声道：“你们羽族能存活下来，有如今的出头之日不容易，万年以来的磕磕碰碰，希望你们能记的住。”

年轻人脸色难看，“好……好一个高前辈，好一个中洲纵横第一人！”

老人冷哼一声，眯起双眸，真当我八百年来纵横第一的名头是那花拳绣腿？当我是那好脾气的烂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