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宁家那小丫头出手十分阔绰。
牢头自然恭谨的照顾着对方,说不准人家以后出了大牢还能记得他一点恩情。
当晚换了班,牢头说话算数,一路顶风冒雪的去了宁家的宅子。
宅子内外一片寂静,牢头抓着门环扣了两下门。
“谁呀?”
门内传出一声询问,一个高大的人影儿嗖得一下从巷口闪了过去。
牢头缩了下肩膀,以为看错了,又朝门内回话:“来替您家宁三元回话的。”
门内窸窸窣窣一阵,很快,便有位鹤发白须的老者从门内走了出来。
是于四叔。
今儿去大牢时二人见过,为了给父女俩留足说话的空间,于四叔还专门硬着头皮和牢头搭话来着。
这会儿瞧见是他,于四叔从来不苟言笑的脸上费劲的勾出了个弧度。
宁馨说这是懂得审时度势,她爹现在在人家手底下,都必须对这帮兄弟们态度好点。
“成文有话要带回来?”
于四叔刚问完话,牢头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见已经换了寝衣的宁馨披着件大氅,由下人抱着,打着伞走了出来。
“您来了,是我爹爹有什么事儿吗?”
她笑的甜美又虚伪,脸上的疲惫几乎都快藏不住了。
但从牢头的角度,只能看见她高高扬起的唇角,只觉得这丫头真是讨人喜欢,不愧是宁三元的闺女。
“宁三元托我回来取一些他的书本笔墨。”
他跟二人说了宁成文的需求。
宁馨一拍大腿“哎呦”了一声。
她都给忘了,年后不久便要考乡试。
这是凶案,加上她今日去见罗知府,对方隐隐约约的态度也让她明白,这件事情恐怕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既然如此,她爹在大牢里待得时间就不会短。
刀不磨会生锈,人不学会落后。
别人都在书院里头悬梁锥刺骨,她爹在大牢里也不能松懈。
想到此处,她笑眯眯对牢头道:“知道了,很快我会叫家里下人将我爹爹需要的东西都送去的,辛苦您了。”
说着,她一双白白胖胖的小手从袖筒里伸出来,摸出块不小的银锭子塞到了牢头的手里。
“今日天太晚了,就不留您了,您自去吃些热酒暖暖身子吧。”
银锭子被她小手攥的热乎乎的。
这一套话说下来,牢头心里也像是被人浇了一盆滚水似的。
他接了银子,一边说会好好照顾宁成文,一边又提起:“方才我在门口好像瞧见一个黑影儿,不知是不是盯着贵府的。”
宁馨眉头一皱,于四叔也是脸色一沉。
他习武多年,按理说家中附近有人听墙角他不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