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
比起人家周平安,那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枉费自己这些人全力支持了。
有心想要换一个更靠谱的弟子,方成栋却又顾忌着,万一自家师尊到时迁怒自己,施以责罚就不太好了。
太炎师兄如今身殒,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一批出来三人,偏偏好死不死的,就死了师尊最宠爱的弟子、师姐最亲近的道侣,这事怎么看,都后患无穷。
正要去往壶山军帐处,寻张仲书训斥几句,出一口气。
耳中就听到争执声。
“平安”两个字一入耳,他就有些在意。
熙熙攘攘的百姓流民,顺着大道迁移,哭嚎声、呵斥声、呼儿唤女声,组成一股巨大声浪,汹涌传来……
离得不远处,一个面容憨厚的十八九岁青年,满脸都是委屈,带着哭腔叫道:“早就说不要过江,不要过江,我在平安军治下,过得多好……
平安将军不但分发粮草,更是对我等百姓十分关爱,派人分发粮种,指导耕作,就没听说过一个饿死之人。
而且,叔父你知不知道?如今,平安治下,广云郡那里,已经山贼水妖绝迹,连血灾都已经平息了。
现如今,东山已是一片太平气象,我有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信了你的邪,跟着过江……
这下可好,能不能活着安定下来都是个问题,还发什么财?”
“大牛,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
当官的能有什么好?那周平安名声是大,或许刚刚起事之初,会给百姓一些甜头,但天长日久,谁知道会不会有变化?
你又没见过他,就听一些小道消息,跟着人云亦云,到时候,受了兵灾又到哪里去叫屈……”
一个行商打扮的中年人,也是苦口婆心。
“大哥走得早,我们贵元张家,就只剩下你这一根独苗苗。
你叔叔我走南闯北,积累一点资财,总是要传给你的……守着东山荒丘里那点田地,能干出什么家业来,能把张家发扬光大吗?”
“谁说我没见过?周平安周将军可好了,当日我居住在山间,听说外面水妖来袭,就不敢出门,还是周将军救了我这小命。
你啥也不知道,当日那个拿着血红色长刀的女人,可凶恶了,只是一划,大黄就化为了血水,家中……家中……”
大牛抹了一把泪。
“本来,我也要化成血水的,正好碰上周将军来到咱家茅屋,轻描淡写一刀,就把那凶恶女人斩首,亏那女人还化成红色影子想逃,可是,哪里逃得掉周将军的神威,打成了血雾飞散……
本来,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却不料周将军此人,却是极好,不但把我救了下来,还喂了丹药,我那从娘胎里带来的咳嗽病也被他治好了。
你猜怎么着?周将军竟然还告诉我,怎么去官府领粮种?还让小侄去相亲找个婆娘……说是十亩荒地开恳得很不错,登记之后,能得到官家支持。
五年之内都不用收税,三十年之内收一成税,这可是周将军亲口说的……他那么厉害一个人,可不会空口说瞎话吧?”
青年越说越委屈。
当日见着这个叔叔赶来,听着对方舌灿莲花,说自己挣了多少多少,又能有多么富贵,以后干得好了,能当个少爷。
这心一下就热了,也没想什么,关了柴门,就跟着叔父过江。
哪料到,等待自己的并不是什么富贵,而是迁移。
从黄泽郡逃到壶山郡,几次险死还生。
看这样子,还要继续逃下去。
也不知道,与红莲军的大战,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停下来?
“你说那血色长刀是什么样子的?”
阿牛正说得悲愤,突然身体一轻,动弹不得,已是呼啸掠过十丈,落在一人手里。
他抬头望去,就看到方成栋冰寒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