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洛璎将珈兰公主给她的首饰拿了出来,拜托林嬷嬷帮她换成银子。
林嬷嬷知道,她若不是遇上了困难,也不会如此,便答应了下来,而后问道:“你可会作画?”
“嬷嬷问这个做什么?可是想让我帮忙作画?”洛璎觉得她这话问得实在突兀,都不知怎么就冒出来这么一句。
“我有个亲戚是做字画生意的,你若是会作画,可以将画拿去他的铺子里售卖,卖了钱他跟你三七分成。”林嬷嬷解释道。
洛璎眸光一亮,她的字画在京城可是备受称赞,应该能卖不少银子。
她忍着手腕上的痛,一连作了三幅画,拿给了林嬷嬷。
“这……这当真是你画的?你可真是深藏不露!”林嬷嬷自认为已经见过许多好画,依旧被她的画作惊艳到了,“等我的好消息!”
林嬷嬷回来的时候,拿了五百两银子跟一张当票给她,“那几幅画已经放在店里了,应该很快就会卖出去。”
洛璎给了林嬷嬷十两银子作为谢礼,又留了五十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而后就将剩下的银子全数拿给了宋嬷嬷。
她一看到吉氏就会心痛得无以复加,没有多停留,转身走了。
才踏入主院,她就被喊到了书房里。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珈兰给你的首饰你也敢当掉!”
洛璎浑身一僵,没有想到夜景湛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奴婢遇到了难处,当掉首饰实属迫不得已。珈兰公主是通情达理之人,必定不会苛责奴婢。”
“难处?你这算得上什么难处?”夜景湛不知道她为何要养着那几个闲人。
是为了让人觉得她心地善良?
洛璎面色惨白,就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奴婢知道,在王爷看来,吉氏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但她始终是奴婢的娘亲,奴婢无法舍弃她。她已经被割了舌头,人也疯了,恳请王爷能放她一条生路。”
说罢,她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夜景湛一怔。
吉氏不是没有被赶出相府,怎么在她这里却成了被割了舌头的疯子?
看她这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所以,她昨日哭成那样,也是因为吉氏?
“够了,滚出去!”夜景湛看着她这副惨烈的样子,心头却并不觉得有多痛快。
于是将人赶了出去。
“奴婢告退。”洛璎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夜景湛喊来清风,让他去查吉氏的下落。
清风很快就回来了。
“吉氏的确已经疯了,舌头也被割了一半。如今正住在南锣巷里,与落儿先前救下的那几个人在一起。”
夜景湛以为,洛青好面子,不可能会做出将吉氏赶出家门的事。
看来,是他想错了。
洛青被吉太傅打压多年,如今终于得以脱身,又怎么可能会善待吉氏?
只是他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着实让人恶心。
夜景湛往窗外看了一眼,洛璎依旧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翻看着医书,想来是在寻找医治吉氏的方法。
“去找徐绶拿银子,将她当掉的首饰赎回来。”
吉氏变成这样,并非他的本意,他与洛璎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她身上。
这银子,就当作是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