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容摘下惟帽:“舒先生客气了。”
舒庆抬起头,觑着徐容容的脸色,见她并无不妥,于是心中稍安:“县主此时前来,可是有事?”
徐容容抬手揉了揉额头:“今日突然有些头疼,还请先生帮我看看。不打扰先生照顾病患吧?”
“无妨……这些日子医馆中并无病患留宿。”舒庆解释道。
徐容容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便去后面问诊吧。”
接着,她转身吩咐穆艾:“艾副将在此处等我就好。”
说完她便率先向着后院走去。
穆艾有心跟上,但又不敢违逆徐容容的意思,于是便向着舒庆拱手道:“有劳先生了。”
舒庆心头莫名的有些不安,但此刻却不容他深想,于是互联的点了点头,便跟着徐容容一路向后院而去。
这间医馆是徐容容为舒庆盘下来的,前面用来接诊,后面是用来安置远途病患的厢房,两方之间有一个很大的院子。
舒庆本以为徐容容是想寻一个稍微安静些的厢房,却没想到她直接在院子中间坐下。
这样子……分明是想和他聊些什么,又担心被人偷听。
可方才他已经告诉县主医馆之中并无旁人,她这又是在防着谁呢?
舒庆满心的不解,直到他靠近后,徐容容平静的抬头:“侯爷可是中了寒冰封穴之毒?”
舒庆:“……”
他略略咳了两声:“县主说什么呢……县主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侯爷又怎会染毒?”
他不自然的别开了目光,但徐容容却并没有放过他。
“瓦伊说,楚河在南疆时逼着十个死囚中下寒冰封穴之毒,又将他们带回大周……怎么看都是供人用来研究解毒之法的!若是京中无人中毒,楚河又何必多此一举?”
“十个南疆死囚入京,又身中奇毒,侯爷负责京城守卫,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这番异常,这本身就不同寻常!除非,他本身就是知情者,甚至是……授意者!”
“想要从这么多人身上研制出解药,绝非一般医者可为,但舒先生却不同!你本身就擅于解毒除疫,又曾亲自为我治疗,京城之中怕是连太医院都没有先生这般能力。”
“最后……藏匿这些中毒之人绝非易事,既需要足够的空间,又要掩人耳目……我看这间医馆十分合适。盘下这间医馆时,我记得东边是一个大宅院,主人家十分好客,便是晚间也常常丝竹之声不断,怎么今日却这般安静?”
说完,她转头看向舒庆:“先生还想继续瞒着我吗?”
舒庆用手捶头:“看来县主今日并非头疼,而是想把在下逼得头疼……”
徐容容没有说话,目光一错不错得盯着舒庆。
尽管穆戎千叮咛万嘱咐,尽管舒庆心中预演过许多次如何应对徐容容的怀疑。
但他知道,一切都没有用。
因为所有的预演,都不包含眼前的这一幕。
不包含他一句话未说,但徐容容已经将一切事实毫不迟疑的推演了出来。
干脆利落,丝毫不容他狡辩。
他只好垂下头:“县主所料不错。”
徐容容的脸瞬间惨白:“中毒之人,真的是他?!”
这一路上,她无数次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但舒庆轻轻点下的头,让她所有的希翼变成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