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馆长的意思是让她下“业务棋”,放水让纪先生赢,把人哄高兴了,后面的事自然好说。
这种棋其实很有难度,不是输不起,而是要输得恰到好处不显山露水,最好是棋差一着,让对方赢,又不让他觉得你在放水敷衍。
好在程笙有经验。
从小到大,从自家爷爷到谢爷爷,她已经能精准地把握那个度了。
果然,第一局纪林堂险胜,露了个傲娇得意的笑容。
程笙佯装懊悔:“最后那步棋移错了。”
“年纪轻轻能下成这样,不错了。”纪林堂假模假式安慰一句,又让护士换棋,“拿跳棋来。”
程笙:“……”
这业务棋还带改项目的。
下了军旗下跳棋,下了跳棋又改五子棋,接着又是象棋和围棋。
程笙脑细胞耗尽一批又一批。
期间,她试图提起文物的事,好延伸到那套宋代瓷器,谁知纪先生故意的似的,每次她说起,他就会以各种借口岔过去。
最后,棋都下了个遍,正事没谈一句,纪林堂还挥手赶人:“今天累了,就到这吧,你们可以走了。”
走?彭馆长在旁边傻坐了几个小时,等来一个“走”字,当然不甘心。
不过她经验丰富,也知道捐赠的事急不得,不能引人反感,赔笑道:“纪先生,我们明天这个时候还过来陪您下棋可以吗?”
看纪先生的样子,程笙的“业务棋”下得不错,以这个为切入点最好。
谁知,纪林堂没给面子:“再说吧。”
彭馆长眉心微蹙,什么叫“再说吧”,这怪老头不会一直不答应,把她们拖在这吧。
彭馆长刚想说话,管家敲门进来:“程小姐,有人送来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程笙怔住,心下奇怪,这是国外,谁会给她送东西,还送到庄园来了?
走到门边,管家把一盒印有华国老字号的海棠酥递给她。
程笙顿了顿,耗尽的脑细胞复活,电光火石间将事情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