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德发脸涨成猪肝色:“是不是程笙那死丫头说了我们的坏话?!”
闻言,谢聿辞一脚踹在茶几上,茶几吱嘎一下移位,茶水泼出来。
罗绮吓一跳:“你……”
谢聿辞扯松领带,眼神阴鸷森冷:“我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人,被我打残打废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们再敢骂一句程笙,别怪我手狠。”
两口子同步惊恐往后缩。
谢聿辞站起身,拉松领带解了扣子还是觉得气不顺。
这样的家庭,他待半个小时都觉得窒息,他不敢想象程笙在这样的环境中是怎么熬过十八年的。
他环视周围一圈冷冷道:“公司开不下就别开,你们这样的人做生意也是亏良心的商人,早点把公司和房子卖了还上彩礼,余点钱回老家种田养老也算条退路。”
程德发捂着心脏,两眼翻白似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罗琦连忙给他顺背,痛骂谢聿辞:“你、你太过分了!我老公有心脏病,要被你气出个好歹来,你就是杀人犯!”
程景绎就是这时候回来的,罗绮顾不上倒在沙发上的人,冲过去抱着儿子哭。
“景绎,你可算回来了!你姐夫他要把我们气死啊,他和你姐两人非逼着我们还彩礼,他们真的想让我们死啊!你赶紧给你姐打电话,你和你姐关系好,你赶紧跟她说,钱没有,就只有我们的命了!”
程景绎浓眉紧皱:“我不打。”
“你不打就是看着我们去死!”罗绮气得打他,“养你这么大,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们被你姐逼死吗?啊!”
程景绎还是那句话:“彩礼本来就是我姐的,你们把公司房子卖了,合一合赶紧还给她不就行了,到不了死那步。”
“你个傻子,房子没了你怎么讨老婆啊!”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罗绮哭得更凄惨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程德发手脚开始抽搐,人往沙发下面滑。
谢聿辞朝程景绎抬抬下巴:“别管你那爱哭的妈了,先过来给你爸弄点药,看着快晕过去了。”
客厅乱成一团。
这边是哭得捶胸顿足的妈,那边是在沙发上一个劲地翻白眼的爸,程景绎手忙脚乱地找药,一个头两个大。
谢聿辞见程德发咽下程景绎拿来的药,抽搐幅度小了些,这才抬脚往角落的房间走。
程笙以前住的房间很小,墙体开裂发黄,很显然,程家当时翻新装修根本没考虑这间屋子。现在就是一个放杂物的房间,只有依稀痕迹可见少女当时住过这里。
靠床的那面贴了半面墙的碎花墙纸,墙纸已经从本来的粉色褪成粉白色,书桌垫了块透明玻璃,玻璃底下压着几张高中时流行的明信片。
谢聿辞伸手扫过玻璃上的灰,脑海中便浮现出程笙穿着校服,伏案在书桌认真做题的样子。
眉眼不自觉染上柔柔笑意。
视线一转,他瞥见书桌最底下的抽屉开了一条缝,出于好奇,他弯腰拉开。
抽屉里面有个不大的碎花纸盒子,纸盒子里有一部已经开不了机的过时手机,和一个笔记本。
谢聿辞随手翻了翻笔记本,里面有很多摘抄的诗词、散文,字迹娟秀,如她的人一般。
谢聿辞带着笔记本和手机出来的时候,程德发已经缓过来了,脸色仍不好,虚弱地靠着沙发,嘴唇张合跟罗绮在说些什么,见他出来,那表情像见了恶鬼一样,赶紧闭眼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