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五皇子既然病重,沈桓他们这一趟的差事恐怕就注定是白跑一趟,但是他们是领了圣旨出京的,没有皇帝发话,也不能贸然掉头回去。
沈桓和方槐商议之下,决定派两个人同离宫守卫一同回去报信,他们则继续往离宫去。
随行的正好有太医,也可以为五皇子诊治。
沈桓自然也知道,方槐必然是要亲自去确认五皇子的身体状况的,因此不再耽搁,反而加快了行程。
一行人快马加鞭,到达离宫正门时,返回报信之人也已经将五皇子病重的消息带回了皇宫。
弘光帝听过禀报脸色阴沉。
老五这么多年都无声无息,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这样巧,他刚要用他,他就“病重”了。
弘光帝本就多疑善忌,要他轻易相信这是巧合,那是不可能的。对于儿子病重的消息,即便是常年不在身边的儿子,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恼怒,是猜疑,而没有担忧。
他又去了翊坤宫,将“五皇子病重”的消息,带给了魏皇后。
他企图在魏皇后脸上看出端倪,岂料魏皇后听到这个消息,竟然一言不发,直挺挺的晕厥过去。
弘光帝宣了太医为魏皇后诊断,诊断结果是急痛攻心,为之晕绝。太医行了一套针,魏皇后才悠悠转醒。
她虽睁开了眼,但一言不发,眼底俱是荒芜。
不过是一晕一醒,半晌功夫,她就仿似又老了许多,连头发都花白了。
弘光帝心中不由惊疑,难道五皇子病重不是魏氏的安排?难道真是这么巧,老五真是要不行了?
方槐在进入离宫见到五皇子之前,心中本来怀着同样的疑虑,但等他见到躺在床上的五皇子时,他就知道,那护卫所言不虚。
躺在床上的人,瘦得几乎看不出相貌。颧骨高高凸起,眼下青黑,唇色发绀,呼吸粗重,喘息间喉中隐有哨音。
方槐上前搭脉,他行医三十年,如今统领太医院,对自己的医术极有自信。他一上手,就知道五皇子这是心肺皆衰。恐怕,活不久了。
他借着诊脉,撩开床上之人的袖子看了一眼,待看到他手臂内侧那一刻红痣,所有疑虑都放下,他默默叹了一口气。颇有几分怜悯的,看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眼。
沈桓就在一旁看方槐诊脉,等到方槐收手起身,他不由上前一步,问道:“如何?”
方槐摇头叹气,什么也没说,缓步出去了。他得去给皇上写封奏折报信。
沈桓看着床上的人,皱了皱眉。他是战场的人,人之将死是什么样,他见得多了。眼前的五皇子,乍一看确实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太对劲。
也许是因为,他身上,少了些死气?